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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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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9:02am 15/04/2022

杨嘉仁

文学关键字

小说创作谈

跨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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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

【文學關鍵字】楊嘉仁/隔山打牛和第四象限

作者:杨嘉仁

【小說創作談 / 六之五】

最近寫給小說新人的幾篇雜論,不慎讓作家友人感覺“被批評了”(取其意,原句不宜見報),腦中即閃現周星馳電影中“隔打牛”的畫面,想來電影也暗示了批評的技巧,受用無盡。當然練習階段的許多基本概念、習作所需的限制如篇幅等,對“藝高膽大”的小說家是過去式了,或許也不適合有才情的新人作者,後者可能會大力反對“故事”的存在,希望在文字的哲思中建立小說的新世界,在精神上類似新詩作者打破“意象”和“語言”的嘗試。自然會想到的問題是:從“小說新人”到“藝高膽大”,中間隔著的“山”有多遠?恐怕要引用《少林足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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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借用“”的比喻談小說(也適用於廣義的文學作品),同一座山,在水墨畫、攝影作品、油畫、電影等媒介裡各有風采,視野和焦點的選擇有不同的取捨,如同小說中故事的“前景”和“背景”(新人常不自覺地調換了兩者位置),其中最關鍵的是眼光的不同。若遇到高人讀者,見山不是山;若是爬山登頂者,感悟天人合一,忘了身在此山中,和之前的所有曲折;遇到海明威小說〈白象似的群山〉裡不知要說什麼的女主角,群山是一群白象;若不明所以地問起作家本人,他可能會打發說:“都說過了,只是冰山一角。”

不同讀者未必會看到相同的東西,也未必會看到作者看到的事——寫著的時候,帶著這樣的認知,可能是重要的,但不盡然時時刻刻都需要記掛著讀者,有些部分只有作者能知道(作者行使霸權)。或許我可以引用自己的詩句(如沒記錯),來描述讀者和作者的碰面:“我們相逢在 / 岌岌可危的細線之上”,可聯想地球在危險的宇宙中,竟然獲得短暫的安然時光。說服不同類型的讀者自是不容易的,因為作者還帶著“作者”和“敘事者”的雙重視角,除了常會焦點錯亂,無法輕易對上眼神,當讀者是學者或評論人時,則更具挑戰。有人乾脆就說:“作者已死(即使活著也無需多說)”。

先不提長篇,短篇和微型小說放在“練習”中,依然類似走鋼索,步步為營,在高處求平衡穩定,其中需要拿捏力度輕重、緩急,精準度甚至虛實,都是難以明說、不具體甚至一直處在變化中的,我們卻不得不做出相應的選擇,最基本的目標是避免從高處往下掉,而不是對錯的考量。就內容而言,小說情節走在過於戲劇化和完全“沒戲”之間;“前景”和“背景”之間;情節氾濫、天馬行空和過於單一之間;過於寫實與過於虛無飄渺之間;未來與過去(歷史)之間;困境與困境之間。而角色常常處在大我和小我之間;夢想和現實之間;現實與回憶之間;情感和慾望氾濫與無動於衷之間;勇敢與懦弱之間;過分完美與極度黑暗之間;生死(未卜)之間;悲喜之間。而說來有點刻意的小說形式,在下筆的當兒,多帶實驗性質,基本的起承轉合結構(伏筆安放何處)、單線雙線發展、人物刻畫的程度(內心世界如何展現)、內心和場景的“對話”、修辭象徵手法等都需要邊寫邊調整,力求精準,很多時候事態發展不如預期,要不要拯救主角還難以有定論,其實很難有餘力顧及其他類似“反映現實”的事。

小說內容和形式,都得在拿捏得“恰到好處”的各種“之間”移動,做各種剪接增刪,只求作者眼光精準,讓小說得以“自圓其說”。在理論上內容和形式需要做到融合,但現實中往往是互相牽制(可引伸為夫妻、同事關係等)。若難以用文字具體表達這種抽象關係,或許可以採用理工科的方式,在寫小說之前做一道題:“試以內容為x軸,形式為y軸,各種輕重、急緩、虛實等單位為刻度,為此篇小說取一定點。”對小說新人而言,這個定點(定位)很重要,下筆前“心裡有數”,甚至有個大綱,可避免寫作過程中的可能發生的災難(如放棄)。如果把“故事現實而手法寫實”列在第一象限,“故事現實而手法超現實”可以是第四象限,它們都是可以成立的選擇,差別在於難度。即便是“藝高膽大”的小說家的同一部作品,也不會隨意在不同的定點之間移動,故事的虛虛實實或許還容易掌控(小說家的經驗),文字風格的變化除非是不同敘事角度所需,很多時候會影響閱讀的流暢。

嘗試用“象限”的概念來表達(硬扯)小說內容和形式的關係,除了是“自圓其說”,也是某種,而小說本來也是跨界的產物。小說導師們常說,要為人物做個清單,細細寫下他們的個性、背景(甚至包括喜歡的顏色和星座),想像他們坐在面前接受作者的採訪,把自己的一切說出來,作者還要進一步分析人物,揣摩其心理狀態,十足心理醫生(雖然只能在故事中協助治療)。這個年代的小說新人們當然都非常清醒,不會問:“那麼是否需要報讀心理學?”(小說導師們內心獨白:“做上帝比較有用”)。科幻小說作者不需要成為量子物理學家,在家寫作的《東方快車謀殺案》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Agatha Christie)也不需要殺人,或成為偵探,但需要知道火車上每個人的心事和來歷。不同的“人設”,來自各種職業和生活背景,小說作者總是先要細看,看出關鍵之處,再把人物擺放在適當的時空,但人性的複雜無法輕易歸類,或簡單分善惡,那是小說情節需要展現的部分了。小說作者應該先是“看人的人”,並且看透,這其實不容易,特別是心思單純的人。看透肯定是一種跨界,跨入靈魂之界,據說年輕的張愛玲早就看透了。但小說作者可以選擇寫,或不寫透。

處理小說的各種煩瑣的考量,足見更多“跨界練習”之必要,也顯示了超越對“文字之美”的單一追求。只是沉溺於文字,或只是沉迷於情節,都是不足的。小說的內容和形式都不能獨善其身。儘管說想像力無疆界,故事可以無盡發展,盡情“跨界”,但文字載體會把它們都拉回來。一位寫長篇小說的同學曾經採用“Worldbuilding”(不確定正確的中文翻譯)的概念,構思小說連串場景,聽起來像“造物者”的工作,讓人想到遊戲世界的各個關卡,甚至最近紅起來的“元宇宙”(Metaverse),但這方法真正的用意是在設定場景的規則和範圍,訂下“界線”,後來能不能把龐大的“設計”寫好,有待小說形式和文字支撐,去體驗作者的各種“界定”。許多新人作者“跨界”電影拍攝手法,生動處理畫面和對白,往往忽略了電影難以展現、而文字得以進入的“內心世界”。馬華小說家(不是百分百確定,姑且匿名)說過,要寫一部“不能拍成電影”的小說,是對“跨界”的自覺。

小說形式或文字的表達方式更被各種外在因素所左右,其中最大的是作者的“自我”,這說透了會變成宗教或哲學大哉問,但在小說的世界中,技術上而言那影響了“敘事者”的眼光,是否看得深沉,是否悲憫,或者無感。無感的敘事者如何說一個大悲劇呢?作者可能會說,“看到”和“展現”就足夠了。但為何不能多一點敘事者(通常是作者)的心事呢?或許作者本就不想讓讀者知道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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