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曼谷聯合國難民署共有3位中文口譯員,除了我,最資深的L是泰國華人,另一位Y是法國籍華裔。有趣(並且常常令其他同事深感困惑)的是,我們3人的原籍國國語都不是華語。你會發現L可以兼做泰語口譯,Y偶爾會以法語與法國同事閒聊,而我嘛……這馬來語無論是在聯合國機構或在曼谷還真的不太管用。
難怪我國首相最近熱衷推行官方語言,連出國訪問東盟國家,全程都堅持使用馬來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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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聯合國工作的一個特殊性,在於日常運作上使用多種語言。聯合國致力於確保每一位參與者都能理解其他人所說的內容,且所說的內容也都能被其他人理解。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這是確保所有參與者平等交流的條件。畢竟語言應成為理解工具,而絕非造成障礙。
聯合國共有6種正式語文,分別是阿拉伯文、中文、英文、法文、俄文和西班牙文。除了這些語文,我還見識了很多這半輩子從來不曾耳聞的語言。
我有一位非洲裔同事是斯瓦希里語(Swahili)口譯員。斯瓦希里原是非洲東部地區跨界民族,“斯瓦希里”一詞,在阿拉伯語中是“海岸”的意思。它是非洲使用人數最多的語言之一,與阿拉伯語及豪薩語並列非洲三大語言。原來非洲總共有約2000種語言,佔了全球語言的三分之一左右,這情況讓語言政策在後殖民時代成了關鍵問題。
非洲的本土語言之中,有的使用者達數千萬之多,有的才幾百人,其中很多更是瀕危語言。或許某日廣袤沙漠一陣風揚起沙塵,人們就會忘了發音的方式,沙子連同文字把祖輩的生活軌跡瞬間掩埋,幾代人口耳相傳的語言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好奇之下,查閱了斯瓦希里語的文化背景,我站在沙漠中的雙腳越陷越深,眼前赫然是一部精彩萬分的非洲殖民史。
法國哲學家芭芭拉·卡辛(Barbara Cassin)說過,“每一種語言都承載著獨特的世界觀,而翻譯是處理這些差異的秘訣。”一種語言所反映的是一種文化和思維方式,我和同事之間用英語溝通,如果我通曉他們的第一語言,是不是對他們的瞭解會更加深入,甚至帶領我領略另一種世界觀?
至少,可以偷聽泰國同事聊八卦。
朋友M和我約莫同個時候在曼谷工作。我的工作不需要用到泰語,從事食品批發的他卻必須學習泰語,以便與當地同事和客戶交談;我貧乏的泰語詞彙只夠用來點菜,他流利的泰語可以談生意;我只能在夜店搭訕泰國人,他可以和泰國人談戀愛,後來甚至當了泰國女婿,身體力行水乳交融擁抱異國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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