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與烏克蘭的戰爭打亂了原本嘗試從冠病疫情中復甦的經濟。增長放緩和高通膨這兩個相對的經濟現象,似乎要開始同時衝擊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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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所謂的“滯脹”(Stagflation)效應是否會真的出現,讓美國和其他經濟承受雙重打擊?
根據本月美國銀行對基金經理的調查,全球增長樂觀情緒已經下降至歷史最低點。對滯脹即將來臨的看法則躍升至66%,是市場自2008年以來的最高比率,而美國3月份物價升幅也是1981年底以來最大的。現在越來越多人已經開始在谷歌搜索“滯脹”(Stagflation),根據谷歌數據,這個字的搜索量今年開始已經飆升了400%。
除了能源危機肆虐全球,越來越鷹派的中行措施也好像一步一步將經濟體推入1970年代式的滯脹。但市場人士對“滯脹”的看法還是不一致。本文就以兩方的說法作為參考。
滯脹可能性低,疫情放緩,服務業應該會脫穎而出支撐經濟。
華僑銀行財富諮詢部總經理徐道意接受《聯合早報》專訪時說:“滯脹描述的是高通膨和經濟停滯的結合體,外加失業率增加的壓力。從這個定義來看,這並不能準確反映我們目前的經濟形勢。”
徐道意說:“儘管通貨膨脹不斷上升,但是全球經濟仍然強勁增長。而且以歷史標準來衡量,目前的經濟活動仍堅挺,經濟也繼續從冠病疫情中復甦,避免了經濟增長全年停滯不前的情況發生。”
他說:“因為俄烏戰爭的拖累,世界銀行已把全球經濟增長預測,從今年1月份預測的4.1%下調至3.2%。我們認為,美國或全球今年都不會出現衰退。相反的,我們認為全球增長率可能會是3.7%,比長期的3%平均水平來得高。”
徐道意也說:“在經濟逐步走出冠病疫情之際,關閉後的邊境重新開放,被壓抑的需求和高儲蓄也將支持全球增長。我們看到的是企業恢復運營,勞動力市場很強勁。”
瑞士信貸(Credit Suisse)經濟學家弗利(Peter Foley)在接受《早報》專訪時也同意說:“較高的能源價格固然拖累今年的全球增長並加快通膨的速度,但是全球滯脹形成的可能性並不高。我們認為,強勁的資產負債表、復甦的服務業活動,以及強勁的勞動力市場應該可以防止今年出現全球衰退。”
弗利說:“滯脹是今年的經濟流行語,但人們往往給它的定義很鬆散。毫無疑問的是,俄烏衝突引發的供應衝擊,以及能源價格飆升,確實是讓人有種傾向滯脹方向的感覺。我們現在認為,今年全球國內生產總值將取得3.5%的增長,低過今年年初預測的4%。通貨膨脹率預料會是6.4%,而不是年初預測的4.4%。”
弗利也說:“在所有主要經濟體中,服務業活動都尚未真正恢復到冠病疫情之前的水平。隨著冠病的威脅逐漸減弱,在具有高免疫力的國家的服務業將會有更好的‘抵抗力’。”
大華銀行高級經濟師柳天成在受訪時也說:“雖然美國的滯脹風險不是零,但這不是我們預見的基本情況。我們分析的結果是,在未來6至12個月的衰退風險將保持在較低水平。”
柳天成也說:“在我們假設俄烏軍事衝突會拖延的基本情況下,大多數經濟體,包括美國在內,通膨率和增長調整上行風險都將提高。不過更重要的是,這些經濟體今年的增長還是會保持在正數,其中美國國內生產總值將增長3.3%,比我們之前的預測下滑了0.2%。”
基於他們的預測,投資者應該採取怎樣的策略呢?
瑞士信貸全球首席投資員斯特羅貝克(Michael Strobaek)對《早報》說:“在接下來的3至6個月裡,我們決定維持對股票的增持倉位,因為一旦避險情緒減弱,資產類別將在未來幾周內上漲。”
斯特羅貝克也說:“這個決定的關鍵是,我們認為發達市場經濟體會繼續增長;而這要歸功於強勁的家庭和企業資產負債表,以及服務業的復甦。儘管投入的成本上升,各企業相信能夠維持強勁的現金流並繼續回購股票。”
斯特羅貝克也說:“從區域來看,我們特別偏好美國和中國股票。至於固定收益,我們仍認為應該減持政府債券,但已將新興市場硬通貨主權債券(emerging market hard currency sovereign bonds)的回報前景從‘中性’改為‘有吸引力’,因為它們提供更多的利差,應足以抵消美國國債收益率上升的負面影響。”
徐道意則認為:“金融市場將繼續出現動盪,而且今年全球經濟增長放緩會顯著,通膨惡化迫使聯儲局在今年的每次會議上都很可能加息。高通膨和利率上升等多種風險因素在市場,如何解決這些問題還是個未知數。在這些風險減弱之前,波動性可能還會持續一段時間。不過我們認為今年不會出現滯脹。邊界重新開放、被壓抑的需求被釋放,以及強勁的就業市場,這些順風應繼續支持經濟增長。”
徐道意說:“投資者應選擇優質資產,在投資組合中採取多元化。多元化的投資組合將有助於降低風險,提高投資組合的穩定性。而單位信託是在不同資產類別和市場之間分散風險的好投資工具。”
徐道意說:“美元成本平均法也是適合當前的一種投資方式。投資者將一次過投資的金額分攤,並在一段時間內進行投資,從而降低高峰購買的風險。”
滯脹可能性高:投資者要小心
另一方面,億萬富翁達里奧(Ray Dalio)最近就公開表示擔心,在持續高通膨和利率上升的情況下,滯脹經濟可能已靜悄悄地形成。
達里奧解釋說:“現在的情況是:聯儲局採取足夠的緊縮以充份應對通膨,但是這對市場和經濟來說卻又是過於收緊。所以,一年後的聯儲局將會處在一個非常困難的處境,因為通膨還是會居高不下,而另一方面這個緊縮措施又開始對市場和經濟造成壓力。”
達里奧說:“我認為,我們很可能會經歷一段滯脹時期。因此,投資者必須要了解如何建立一個能夠與這種環境相平衡的投資組合。”
整個經濟的物價上漲,聯儲局也已經開始加息降溫。這也引發了市場許多分析師議論紛紛的“收益率曲線倒掛”(Yield Curve Inversion)和專家們對“滯脹”的議論。他們都表達了對今年經濟急劇放緩的擔憂,以及滯脹將會帶來的一連串失業問題。
二十多年來,不少投資者的投資組合一直都是60對40,即60%的股票和40%的債券。自1997金融危機以來,這種股票和債券的被動組合提供了穩定的回報。但是現在市場不斷上升的滯脹風險,以及不斷增加的地緣政治和政策不確定性,今後的走勢或許不太可能有利於被動投資組合。
高盛(Goldman Sachs)資產配置研究主管格利斯曼(Mueller-Glissmann)說:“投資者要準備未來實際回報會較低。60/40的投資組合的實際回報率在過去100年裡,平均每年回報約5%,但未來可能會更低。我認為,從長遠來看,今後要實現我們所擁有的5%實際回報會困難得多,尤其是通過被動投資。回報率要接近上一個週期的水平也非常困難。”
高盛資產管理部門多資產方案聯合首席信息官瓦薩盧(Maria Vassalou)也說:“我們必須重新思考投資組合的結構。以往的投資和投資組合結構‘手冊’可能不再適用。我們已經進入一個更高通膨、更高波動性、更多不確定性的時期。我們有必要重新考慮我們如何構建投資組合。我認為被動投資會越來越過時。而今時今日,我們更有理由做動態資產配置,轉向積極投資。”
瓦薩盧說:“經濟衰退的跡象愈來愈明顯,但尚未達到投資者必須大幅調整投資組合的地步。部份收益率曲線已經倒掛,這顯示衰退風險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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