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4:43pm 05/05/2022

張草 | 愛麗絲翻譯奇緣

為何愛麗絲會有這麼大的魅力？《愛麗絲漫遊奇境》（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中有很多胡話詩（nonsense）和雙關語，要譯成中文仍能保持原詩趣味，委實不易。

愛上一本書是可以愛到什麼程度？這問題的答案，張華知道。

張華是一名工程師，卻沉迷於研究愛麗絲逾20年。

為何愛麗絲會有這麼大的魅力？《愛麗絲漫遊奇境》（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中有很多胡話詩（nonsense）和雙關語，要譯成中文仍能保持原詩趣味，委實不易，例如書中有名的〈尾巴詩〉，英文原著排成老鼠尾巴形狀，許多譯本都省事而忽略掉。因此翻譯愛麗絲，並不僅僅是文本的翻譯，將它完整翻譯向來是一件困難的事，而市面上也充滿了這些無法完全表達作者原意的譯本，你頂多會覺得愛麗絲的故事充滿想像力，嬉鬧瘋狂，但難有更深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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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解決翻譯問題，張華費了30年，把研究成果寫成214條註解，包括作者私人典故、裡頭的邏輯和數學、解釋語言遊戲，幫我們充分理解故事背景。有些詩花了5年才想通如何翻譯，又將愛麗絲每次變身的身高做成圖表，還恢復作者排版上的創意（比如愛麗絲吃東西后會出現三行星號，表示正在變化）。

《愛麗絲漫遊奇境》於1865年出版時，被當成兒童讀物，真正的愛麗絲在出版60年後拍賣卡洛爾手稿本，引起學術界注意，甚至佛洛伊德也對故事進行分析。英國遂於1969年成立卡洛爾協會（The Lewis Carroll Society），隨後北美、日本、加拿大、澳洲的協會也相繼成立。西方世界雖然已有百多年的研究，從不同角度去分析愛麗絲，但仍能發現尚未發掘的新區域，可見作者知識之淵博。

趙元任在1922年30歲時譯成第一部中文版，到90歲那年還想出席北美卡洛爾協會年會，可見他也深陷愛麗絲的魅力。事實上別說中文版，卡洛爾認為即使要把他的詩譯成法文也是困難的，更何況是不同語系的中文。

中文世界鮮少人知道愛麗絲還有第二部《愛麗絲走進鏡子裡》（Through The Looking-glass and What Alice Found There），張華將兩部的研究成果出版，強調完整翻譯、中英對照，還有比翻譯更精彩的註解。張華在第二部恢復原版愛麗絲穿過鏡子的特殊印刷，細數趙元任跟愛麗絲之間的奇特60年巧合，並在書後解讀整部故事其實是在下一盤西洋棋，對應故事中每一段的棋路，在書後也附上棋譜。

雖然書已經出版了，我相信他的研究不會停歇，說不定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更厚的註解版，或者對某一首詩又有更新的翻譯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