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是一部绕着华裔妈妈为主角、亚洲家庭为情感核心的电影,诡谬的是,现实里一样在家庭里忙得焦头烂额的妈妈们,大多不会到电影院看这样的黑色狂欢大暴走独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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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硬如石的妈妈们和恶俗趣怪的距离,大概隔了上亿个千丝万缕混乱的毛线团(或甜甜圈)吧,但妈妈们为什么不能偶尔离开一下乱七八糟让人想骂脏话的此时当下,把耳朵闭上、把责任心收起来,到另外的宇宙里,过别的人生去?
有谁会想过用恶搞、怪趣、荒谬,极尽狂想之可能,来拍一部妈妈为主角的亲情电影?这些不可能落在Dan Kwan与Daniel Scheinert手里,自然没有什么不可能(两人前作即是类B级怪诞电影)。导演的奇想(恶趣味)不仅让蓬头垢面的妈妈穿梭在不同的宇宙,还华丽填塞了各种非常理、无逻辑(当然也不忘偷渡低俗奇趣)的创想点子。当你以为电影会是荒谬的失控狂欢,编导依然能紧抓核心,叙事繁而不乱,在宇宙星屑般零散而高速弹射的碎片里,观众看到了妈妈的成长(老去),以及一步一步硬化成石头的姿态。
在父亲、丈夫、女儿面前,三头六臂的妈妈忘了自己,然而在其他宇宙里,她忽尔是女明星、功夫高手、厨师等等,甚至是天选的救世主。平行宇宙中其实还有许多“等等”的可能,但埋首琐务的妈妈却恒常忘了──这或是导演想对妈妈们说的吧。
电影中除了繁花锦簇的展示妈妈的多重宇宙跳转,也巧慧的连结现实中不同电影的多重宇宙,比如杨紫琼历年电影的浮光掠影、香港电影彩蛋、致敬好莱坞经典电影等等,延展出多重阅读的玩趣;而编导们让角色们在不同宇宙里互换权位关系,置换彼此的恐惧(女儿变成让人恐惧的大魔王、妈妈也有同性恋人、丈夫成了厉害的伙伴),这样的对立和错位,也是换位思考的另类表述,梳理出看见、理解与最后的和解,是电影情感动人之处。
导演们在怪趣的狂欢里,把妈妈摇到不同宇宙里晕头转向,却没忘记告诉观众和妈妈们,来个温柔的拥抱(或解放)吧,当现实若强效洗衣精把日子洗得又皱又烂,或能加点柔软剂,把粗砺的边角一一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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