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资xx亿的特效”经常是影视剧宣传和营销的亮点,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原本应该是吸引人入场的语句,成了“烂片”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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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过一段时间,3D电影《阿凡达》掀起一股3D热潮,大量的电影打着“3D”名头争相涌现,甚至有些影片明明是2D拍摄,为搭上3D的热潮,在后期转制成3D,令人无语至极。
然而当潮流褪去,如今市面上再也看不见3D电影扎堆繁花似锦的景象。
如今则是标榜着4K、8K等超高清分辨率,但是电影真的越高清越美丽,越高科技越好看?
“我觉得其实没有意义。”资深摄像师陈伟团说。
“我们能看到的最大银幕是在电影院,对吧?但是在之前,台湾能投放4K片源的电影院并不多,我相信马来西亚的情况也一样。”
于是我上网搜索,发现根据维基百科的资料显示,截至2021年3月,全台湾112家电影院,931个影厅,标注着“4K激光巨幕厅”的不超过5家。
“我们一般电影院看的是2K,那你拍4K或8K的意义何在?除非你后期要加很多特效,那在现场取得的细节就能放大,若解析度不够高,后期会比较难做。”
换言之,超高清是为后期做特效服务的。
“如果我今天拍的是文艺片,4K和8K的意义是什么?难道我要加一个飞碟在后面飞过吗?不然只会成为后期的负担。”
“只是准备硬盘,量就很大。我们不是拍一天,是拍60天、3个月,你想像一下档案量,是很恐怖的。”
因为越是高清,就表示硬盘储存、档案管理的工作越繁重,所以盲目追求“超高清”真的有必要吗?
“这又要回归到大家看电影想得到的体验是什么。没错,是一直有新技术,其实大家的观影习惯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偶尔会出现一个热潮,大家会觉得很新鲜,(热潮)一下就过去了。大部分人观影追求的还是剧情、表演,不是长达2小时的特效刺激。”
追求技术突破有意义吗?
新纪元大学学院戏剧与影像系高级讲师梁友瑄介绍道,有一些导演也不断地在探索新的技术,并以李安为例。李安的《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是讲述士兵创伤症候群的故事,是运用3D的方式拍摄。
“《阿凡达》的3D是营造一个虚拟的世界,让观众在虚拟世界里感到栩栩如生。”
“但李安的3D是要观众置身于那个世界,目睹士兵的创伤。同时,他还运用了120fps(1秒120格),片中人物运动据说更真实。”
为什么是“据说”呢?因为她未能到真正能显示出该片技术优势的影院观看此片,包括同样出自他手的《双子杀手》,能还原他真正拍摄技术的影院,且勿论我国,就连美国也仅有少数影院才有相关设备。
“可能只有看过的人才会觉得说他已经达到了某种技术追求,可是我们这些看2D电影的人,可能没有办法感受得到。”
这让我回忆起,2011年徐克的《龙门飞甲》上映之时,主打IMAX 3D,采用3D技术拍摄而成,是首部华语武侠3D电影。
我曾在北京的IMAX 3D影厅观看此片,被其逼真的3D加上巨幕的综合效果所震撼,开场一艘艘船的桅杆、江湖中人的暗器、飞镖仿佛迎面而来,令我心生感叹3D用在最对的题材。
然而,IMAX 3D的影厅不多且票价高,更多的是到2D影院观影的观众。对于他们来说,该片剧情薄弱,并没有感受到其技术的价值。
于是,我不禁思考倘若一部影片是以追求技术突破为目的,可是能完全呈现出其技术价值和成果的影厅少之又少,这样还有意义吗?
“可能他在想的是,未来这个技术可能会普及开来。毕竟在2007年之前,我们都不会想到人手一部智能手机,也不会想到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只要打开手机就能搜到路线,不再需要地图。”
“也许,我们可以把他们称为某种程度的先行者,他们看到一些可能便想尝试。未来可能会变普遍,也可能不会,我们都不知道。”
技术应该为剧情服务
梁友瑄提到,当新技术出现时,一定会有一群不适应,对此感到不安的人;也有一些人希望能把新技术玩到极致。
“一些人玩到极致的时候,可能只是考量技术,没有考虑到我们毕竟是拍电影,电影是有故事和叙事。”
“之所以要有叙事,是人在电影里面寻找某种情感的出口,又或者给你一种哲思,让你思考世界的另一种可能。”
她以著名演员兼导演卓别林为例,1927年《爵士歌手》的出现,让有声电影一夜之间平地起。初时他非常抗拒,直到1936年他拍摄的《摩登时代》,开始引入声音,但是他并非盲目跟风追逐潮流,而是为了传递一些思考。
“他让一些特定的人物说话发出声音,他自己演的流浪汉就不说话,即使开口唱歌,其使用的语言也是我们听不懂的。”
“这些发出声音的人物是老板,而《摩登时代》讲述的就是老板压榨工人的故事,只有老板讲话,其他人是静默的。”
于是,“声音”在这部电影变得格外有意义。
技术从来就是为内容服务,倘若一味追求技术而忽略剧情,无疑是本末倒置。
“看电影”也许成为精致消费
犹记得在2000年初,到电影院“看电影”是最日常的消遣,电影票价格不过10令吉,学生票又或者每周三的优惠票价5令吉至9令吉不等。
而今,随着观影的体验多元化,“看电影”在未来也许可能会变成精致的消费。随意查阅某影院的票价,撇除以奢华享受为考量的影厅,同一部影片在不同类别的影厅票价分别是2D为12令吉、Atmos全景声为14令吉、D-Box为20令吉、Screen-X为22令吉,而最贵的IMAX-DBox则是24令吉。
“你要买一个VR的头盔,那要四到五位数。”梁友瑄说。
倘若未来融入VR、AR、XR等新科技的元素,影院投入资金引入新设备,这意味着看电影的成本有可能大大提高。
后疫情时代,大众线上观影
“你还记得自己最近一次去电影院,是什么时候吗?”陈伟团问。
我仔细回想,最近一次到影院,是去看一部叫《八佰》的战争片,那已经是2020年9月份。
疫情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模式,外卖、网购逐渐成为生活的一部分,甚至相比起开车出门外食、逛街购物,有时候更愿意打开手机app,点几个按键解决生活所需。
“看电影”这回事也一样。
在疫情暴发后,随着各国各地进入封锁状态,电影院关闭,电影不得不转换上映的平台,比如网飞、迪士尼频道等等。
梁友瑄分享道,在一次讲座中,她发起小小的投票后,发现来者十多名学生里,通过网络用手机或电脑观影的比例远超过电影院。
“虽然这投票未必具有代表,但是(观影习惯)一定会改变。即便是一些电影,也没有坚持要在电影院上映,或者会选择在网飞首映。”
“而且现在电视会越来越像电影院,屏幕越来越大,清晰度越来越高,有的屏幕呈弧形,就是要仿造电影院的感觉。”
可是,“仿造”终究是“仿造”,在家里看电影仿佛少了点仪式感。
到电影院看电影之前,无论是为了御寒或是体面,我们会特意着装打扮,然后一家大小开车到影院,排队买爆米花,一起进入密闭式空间,场灯暗、手机静音,放下所有忙碌,与一众陌生人静静地共享两个小时,专注地观看同一部影片。
时而爆笑,时而流泪,互不相识的人们此时共同分享着同样的情绪,身处在同一个频道上。
“我们人是社会性动物,大家一起经历某种仪式,现在这种仪式变成一场演唱会、一场电影,甚至可能是宗教仪式。”
“我们还在寻求这种仪式,只是换个方式去寻求人与人之间的共感和连接。”
在家里看电影,没有人和你一起笑一起哭,好像有一些寂寞,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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