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走進電影院之前,總會被各色的影廳分類迷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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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身臨其境,感受到風、雪、閃電和氣味的4DX;配合電影情節,座椅會做出不同程度和方向震動的D-Box;逾60個揚聲器環繞,製造出環繞立體聲,又或者是被巨幕270度地包圍,帶來沉浸式體驗的Dolby Atmos全景聲以及ScreenX……
於是,不得不感嘆高科技豐富了人們的觀影方式和視覺享受。
但實際上,新科技的湧現,不僅改變了“造夢者”的工作方式,也有可能為影視行業帶來劇烈的變革,甚至改變人們的觀影習慣。
那麼過去至今的一百多年裡,影視產業歷經了哪些科技革命呢?
“電影”的特點是運動的畫面(motion/moving picture),身在21世紀的人們對此自然是見慣不怪,但在1878年之前,人們所看到的,不過是一張張靜止不動的照片。
“於是,就有人想著怎麼讓照片動起來?開始有了‘1秒24格’,照片動起來了。”新紀元大學學院戲劇與影像系高級講師梁友瑄解釋說。
電影誕生於19世紀末,最開始出現的是動態圖像,1878年英國埃德沃德·邁布里奇的《飛馳中的薩利·加德納》以及1888年路易斯·普林斯放映的《郎德海花園場景》,但是真正走入公眾視野的,是1895年盧米埃爾兄弟在巴黎公映的短片《火車進站》。
“在電影史會談到的是,那時候火車突然出現在投影的布幕上呼嘯而過,在場的觀眾嚇得躲起來,因為他們從來沒看過,覺得火車將穿過白幕撞到他們。”
一開始盧米埃爾兄弟的“電影”多是日常生活內容,比如嬰兒喝湯、工人離廠、拆牆等等,漸漸地嘗試加入戲劇元素,探索更多可能依然沒有結果,一直到法國魔術師梅利耶(Georges Méliès)發現停機再拍技術,充分地發揮創意,實現了轉場特效,令人驚豔非常。
他的經典電影《月球旅行記》是搭景拍攝,運用爆破,讓人在現場“消失”。
“當時使用底片拍攝。先是一個人跳下來,然後下一張底片是爆破‘嘣’的一聲,煙霧瀰漫,再下一張底片便是人就不見了,特效就完成了。”
“這也讓很多觀眾意識到電影是可以通過剪輯來敘事的。當然,前提還是要有想像力。”
接著,電影工作者嘗試在底片上彩繪、上色,1906年英國人喬治‧艾伯特‧史密斯創建Kinemacolor,通過紅色和綠色的濾鏡投射電影,以模擬出電影畫面使用的實際顏色。
一直到1935年,公認的第一部彩色電影《浮華世界》上映,此後彩色電影漸漸成為主流,黑白電影則成為藝術創作的選項。
無聲到有聲,默片從此“沉默”
早期的電影,多以無聲電影的“默片”形式為主,但實際上有聲電影在1900年已經出現,只是同步聲音技術並不成熟,因此並無大量使用。
“要收音,就要在演員身上別話筒,接電線,收音的機器發出的聲音又很吵雜,還要特意給它搭棚。”
由於諸多限制,導致無聲電影時代的導演和演員,包括卓別林都很反對並且質疑有聲電影的必要。
“演員身上的話筒電線連接在攝像機,沒法靈活移動,以至於拍攝的鏡頭有限,也限制了剪輯。”
當時有聲電影一直不被看好,直到1927年第一部有聲故事片《爵士歌手》上映,掀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此後無聲電影日漸式微,最終退出歷史舞臺。
此外,還有一些工種也跟著無聲電影一起消失。
當時默片在播放時,影院老闆會僱用講評人在旁敘述故事、補充人物角色的對白,爾後字幕取代講評人的功能,影院老闆亦會請樂師隨著電影情節播放音樂,或讓鋼琴師、風琴師伴奏。
有聲電影崛起後,影院裡的樂師也就隨著無聲電影銷聲匿跡。
從4:3到16:9,將觀眾拉回到大銀幕
梁友瑄說,曾經的電影畫面比例是4:3,呈接近正方形,之後漸漸越來越寬,演變成如今的16:9,實際上是為了劃清與電視之間的界線。
“電視出現後,電影院流失了一大批觀眾。大家會認為,我可以在家舒舒服服看電影,為什麼要去影院?”
因此,電影工作者就思考,改變畫面的尺寸,改善觀影者的視聽享受。
“所有科技的發展,都是為了讓觀眾再次走入電影院。”
這也包括後來的3D、4DX、D-Box、ScreenX等等,均是為了區別影院和家中觀影的感受,帶給觀影者在家裡無法享受到的體驗。
“從黑白到彩色,從無聲到有聲,是他們(電影工作者)想要貼近人類視聽經驗的過程。”
她認為,科技是人生命的延伸,比如VR(虛擬實境,virtual reality)、AR(擴增實境,Augmented Reality)、MR(混合實境,Mixed Reality),甚至是XR(延展實境,Extended Reality)等技術,是考量如何還原人類真正的視聽感受。
“康城影展近年來就推出XR的單元,在探索國外的XR市場。(這些技術)為的就是沉浸式的體驗。”
懷念膠片時代的拍攝氛圍
早期的影視片是由膠片拍攝的,梁友瑄解釋膠片和數位的成像原理不同,前者是粒子,不同的膠片再經過不同的人沖洗,影像的質感會因沖洗藥水、曝光手法而異,比較具有生命力。
“後者成像方式是101010,所有的東西很精準。”
“(膠片)可能會有一點瑕疵,可是你知道這是很鮮活的。”
就像CD的歌聲和現場的歌聲,前者完美無瑕,後者可能會破音、跑調,一次性的藝術也許會有些殘酷,可是感染力卻是前者難以匹敵。
只是,隨著數位技術的發展,數位和膠片予人視覺觀感的些微差異還存在嗎?
“幾乎沒有。”資深攝像師陳偉團說。
這話一出口,頓時讓我有些愕然,好像跟我想像的答案不一樣?
他指出,現在的數位有辦法做出膠片感,而其實所謂的膠片感,是一種儀式感和浪漫主義。
儘管如此,他卻很懷念膠片時代。
“不是在觀影上,是在工作上。它(膠片)是很麻煩,沒有那麼方便,技術門檻高,可是也因此,整個工作現場的氣氛不一樣,所以我很懷念。”
他慨嘆,進入數碼時代之後,很多時候導演甚至沒想好怎麼拍,就已經開始拍攝,覺得不好才調整。
在膠片時代,導演一聲“開拍”,膠片轉動發出的“噠噠噠”聲,就意味著金錢開始燃燒,現場所有人全神貫注地投入眼前的工作,為同一件事進入高度集中的狀態,現場一片肅靜,氛圍格外地神聖。
“這種專注的氛圍,是我很久沒有感受過的了。”
膠片的溫度:讓電影人嚴謹對待拍攝
儘管數位已成為影視領域的主流,但這不意味著膠片失去存在的意義。
梁友瑄認為,經歷過膠片時代的影視工作者,其工作模式和思維與數位時代的人們有顯著區別。
“真正經歷過膠片時代的攝影師,拍攝前會做完所有測試再決定哪套方案,會相對嚴謹。他們知道自己資源有限,可能只有那麼一次機會。”
“現在則是‘拍了再算’,拍了一堆再慢慢挑,然後再交給後期處理,可是有一些是後期都救不到,因為前期沒有很好的拍攝計劃。”
另外,膠片的高分辨率以及格式的統一,只要保持得當,無論再老的電影也能通過掃描底片或膠轉磁技術修復,轉製成高清格式,這是膠片的先天優勢。
基努‧李維斯2012年推出的紀錄片《陰陽相成》(Side by Side)就膠片和數位之爭,邀請了許多知名導演、影視工作者探討交流。
其中《出租車司機》導演馬田‧史高西斯在影片中提到:“我所擔心的是現在大規模使用CGI,我們的年輕人也許不會再相信銀幕上的任何東西了。”
至今依舊堅持使用膠片拍攝電影,《盜夢空間》導演克里斯托弗·諾蘭認為,膠片成像的顆粒感是數碼影像無法複製的獨特魅力。
然而,他們卻無法阻止膠片逐漸沒落。
梁友瑄則表示,其實大家都知道膠片的發展已經到了頂點,而數位技術發展迅速,可能性無窮無盡,尚未看到盡頭。
“不妨用一個開放的態度去看各種新科技的進展,但不一定需要特別追捧它,而排斥舊的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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