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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43am 13/05/2022

黄晓明

范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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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俊奇 | 黃曉明 第七支孔雀羽毛

問黃曉明最大的理想是什麼,他回答,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然後才自嘲地說,就算你覺得可笑,我還是會這麼回答,因為這確實是我這當下的理想,如果一個演員不把奧斯卡當成終極理想,那他混進這一行圖的又是什麼?而說這話的時候,黃曉明還不是“金雞獎影帝”呢。他一開始就承認,他不是天生的演技派,他演起戲來,終究技不如人,他缺的不是戲份,而是天分,所以一直用拼勁和傻勁來頂湊……

黃曉明遲到了。我瞄了瞄手錶,他遲到了接近卅分鐘。印象中的黃曉明,是個對工作行程抓得特別緊的一個人:專業,準時,極致,幾乎全成了他的專用形容詞,而這,恰好也是黃曉明作為這個時代中國娛樂產業向外輸出的最佳勵志品牌的其中一個要素。因此他一來到現場,第一個動作就是雙手合十,跟現場的每一個人道歉,然後通過助手傳達他的意思,“不擔心,接下來的拍攝,該怎麼拍就怎麼拍,按原本計劃進行,一定拍到大夥都滿意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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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封面照遲到,絕對不是凡事要求工整完美的黃曉明可以接受的事。可那一趟飛進來馬來西亞以名錶品牌代言人的身分跑活動,行程已經被安排得水洩不通,偏偏攝影棚又躲在一個小小商業區的3樓,招牌藏得有點隱秘,加上司機是個新人,都兜了好幾個圈了,還是摸不著門路,後來聽說,黃曉明在車上整張臉掛了下來,很明顯覺得他的優質偶像形象,完全在他掌控以外的情境底下受到了磨損。

黃曉明比誰都注重專業形象的確是真的,從入行、走紅到現在,他都一直把自己當作一個企業品牌來看待。我記得和他躲進攝影棚的小小化妝間對談,空間顯然有點幽閉,反而光線倒還可以,黃曉明臉上剛上了妝,即場給我複習“劍眉星目”這4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而我看得出來他其實坐得並不是太舒服,那椅子的高度是專門配合化妝師上妝用的,於是我暗示需不需要換張舒服點的椅子,他搖了搖頭,並且我知道他正豎起耳朵收聽外頭的動靜,包括攝影師如臨大敵地正在試燈打燈調燈,準備即將展開不到兩個小時4個造型8張照片的封面拍攝——而黃曉明一如既往,微微抬起下巴,眼睛永遠維持在同一個略高的水平線上,彷彿眼前一直有一架看不見的攝影機正對準他拍攝。

也因此我趁機抓住可以明目張膽望著他微微抬起的下巴的機會,然後一看見他下巴上那一道美人溝,忍不住還是散了神,並且暗地裡嘆息一聲,這下巴上的溝還真神奇哪,長在林青霞臉上,帶出的是咄咄逼人的英氣,像一間屋子的玄關,深幽而迂迴,承載著滿滿的靈氣;可一長在黃曉明臉上,散發的則是風流倜儻的貴族氣,同時又隱隱藏著深不可測的倨傲,像個懸崖,漾著一定的兇險,彷彿只要一個大意,就會將自己的前途也一齊摔落下去——這世上沒有一個承諾是沒有期限的。於是我多少諒解下來,黃曉明為什麼總是用矛盾來保護和攻擊自己,又為什麼總是用彪悍的英雄主義來保衛虛弱的生命意義。

有一天,我一定會是出色的演員

最意外的是,對每一道問題的提問,黃曉明都回答得十分老實而且快速,比如問他最大的理想是什麼,他很快就回答,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然後才自嘲地說,就算你覺得可笑,但我還是會這麼回答,因為這確實是我這當下的理想,如果一個演員不把奧斯卡當成終極理想,那他混進這一行圖的又是什麼?而說這話的時候,黃曉明還不是“金雞獎影帝”呢。所以他一開始就承認,他不是天生的演技派,他演起戲來,終究技不如人,他缺的不是戲份,而是天分,所以一直用拼勁和傻勁來頂湊,以至可以在雪地裡二話不說脫掉衣服,跟導演要求臨時加一場在酷寒冰天的對打戲;也可以在沙漠上風沙全都灌進了嘴巴還堅持把對白說完之後問導演,要不要再來多一條,我想把對白的速度再調快一點——他的認真,在真正有天分的演員眼裡看上去,有時候的確有點天真,但他很自信的說,“我現在還不敢自稱演員,充其量只是個明星,但有一天,我一定會是個出色的演員”。就好像黃曉明推掉《湄公河行動》接演《大唐玄奘》,結果推掉的戲爆紅,反而在婚禮前剃光頭髮演出的玄奘卻滑鐵盧,被網民譏笑他是用腳跟來接戲,甚至感激他推掉了那些後來超火的戲,成全了別人,可他一點都不介意,一點都不。我並沒有特別袒護黃曉明的意思,只是想起有這麼一句話——使唐僧成為唐僧的不是經書,而是取經的那一條路。黃曉明不可能沒有在這個教訓當中收穫一些什麼。

後來吧,在網絡上和屏幕外,黃曉明最擔心的似乎都應驗了——他終於活成他其實最不想要的那個樣子。而他其實一早就意識到,所有的人都在認識一個可能不是他的他。但這又有什麼所謂呢?黃曉明可能沒有機會理解,只要心志堅定,荒蕪和凋落,其實也是一種收穫。正如在演藝圈子裡,風風火火也好,如履薄冰也好,那些行走著的演員和明星們,很多其實都不是他們本人,而是被雕塑成功的人設,以及被裝進括弧裡的另一個自己而已。我時常覺得,明星有時候就好像一列被安排好班次的火車,一滑進軌道,就一路接一路,沿著鐵軌向前狂奔,已經沒有思量的餘地,該如何掉轉頭從頭來過,或該在什麼時候拉起剎車擎,從此靜止不動。

正如我猜黃曉明應該與也不熟,胡歌是後來才知道《琅琊榜》的梅長蘇在劇本草創期的第一個人選是黃曉明,因為黃曉明推了才找上胡歌,可兩個人其實都在不同的、錯肩交替的階段,有過類似的人生。胡歌說,他一直在找一個平衡,工作上的他,如何與生活上的他平衡,經常希望可以退下光環,讓生活更純粹也更簡單一些——同樣的道理黃曉明也懂,所以40歲之後的黃曉明覺得特別累,累得像頭驢子似的,來回搬運著別人對他的期望,而不是囤積他給自己許的寄望,做的幾乎都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兒,那些內心隱秘的火焰,正乍明乍滅,眼看著就快全盤被澆熄,這才意識到,他最應該實踐的其實是“謙虛和節制”,無論做人或作品都必須是——所有的藝術,首先是成全自己,而不是討好本來就不懷好意的甲乙丙丁。

要做百年老店,不做名牌時裝

不曉得為什麼,我後來想起有一次黃曉明參加一個清談節目,裡頭有個小實驗,必須在3個小時內和主持人一齊關進一間實驗房,並且一定要讓手機保持關機狀態,兩人不可進行任何肢體或語言上的交流——黃曉明第一個反應是,“關機怎麼關,我不會”,然後在那3小時內,一再顯露了他隱隱的焦躁和微微的不安,重複地站起來,來回走動,似乎不習慣將自己困在這麼一個幽閉的空間,並且空間內還有另外一個既有侵略性也同時掌握觀察權力的記者,黃曉明所有的迎合或迴避,甚至是呼吸的頻率,都暴露了自己對所處場景的恐懼和抗拒,有點像一個等待審訊的罪犯,雖然我們誰也沒有比誰高級,誰也沒有比誰有更明亮更一塵不染的過去。我記得曾經因為不斷被網民抨擊的黃曉明也有過一陣子的抑鬱,完完全全讓自己躲起來,一直到拍了《中國合夥人》,是裡邊的那個角色成東青拯救了他,因為他和成東青的性格和際遇都太相似,戲演完了,他癱坐在地上,雙眼開始一點一點地亮起來,內心的抑鬱終於借成東青這個角色的完成而發洩殆盡,黃曉明總算走了出來,也總算明白下來,在這個成王敗寇的現實規則底下,如果他不是這個時代最大的獲益者,那麼他就不會被崇拜,就不值得被記載。

印象最深刻的是,黃曉明在《中國合夥人》裡頭要和曾經桃園結義曾經出生入死的鄧超還有佟大為拆夥,內心的衝擊沸滾翻騰,所以他對陳可辛說,導演你等下不要停機,我可能會有一些不一樣的東西要加進去,結果攝影機一轉動,黃曉明霎時間情緒崩潰,在鏡頭面前嘶嚎狂哭,哭得整個身體都直不起來,導演都喊卡了還收不住,後來陳可辛說——作為偶像,黃曉明比誰都努力,也比誰都壓抑,不但形象上不能失誤,面對媒體時更不能失言,這一場戲,正好給了他一條導線,讓他像拔開堵住水龍頭的木塞,把平時積累的壓抑都徹底地瀑洩出來。這的確是真的,我見過黃曉明在攝影機前面的全力以赴,也聽過黃曉明回答問題時的盡心竭力,但多一句稍微可以透露私人情緒的語助詞他都是不肯說的——完美本身,其實就是一種從裡到外的消耗和傷害,所以黃曉明才會抓緊機會,借戲裡的角色,發洩他平時沒有辦法釋放的委屈。

結果這電影還真讓黃曉明把影帝捧回家,我還記得他說的得獎感言是,他要做的是一個百年老店,有口碑有實力,而不是名牌時裝,下一季就被淘汰出局——偶像可以是一枚光環,也可以是一團淤血,需要放乾淨才能重獲新生。就好像歲月背起手,望著遠山下的薄靄,眼裡全是結局,卻不說半句,曾經俊美如玉鋒利如劍的少年,難免就像孔雀掉落的第七支羽毛,雖然還會有長回來的時候,可那色澤終究不復猖狂與張揚,因為際遇肅穆了眼裡的溫柔,歷練節制了風流的船槳,黃曉明鎖上記憶的門,打算與過去的人,再一次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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