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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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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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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8:06pm 13/05/2022

莊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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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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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真好/莊益安(寄自倫敦)

莊益安

終於,等到這一天。

無數個晚上,在電腦前上網搜尋適合時間和價錢的英馬來回機票,確認之後手指一Click,付款完畢,一顆心定了下來,可以準備回家了,內心興奮如海浪般衝激,這份久違的期待與喜悅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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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心情還挺複雜的,換作以前收拾好行李想走就走,想飛就飛多麼瀟灑,現在得細心檢查最後回囯必要重要程序,因為有朋友在4月尾回馬,在倫敦機場親眼看到沒做足功夫的很多大馬人被拒絕登機,想到都怕,幸好政府剛有新宣佈,取消了某些手續,整個行程就變得簡單方便得多。

疫情期間,試過幾回很衝動想回囯,基於各種煩人手續原因,一次又一次打退堂鼓,說到底還是一直在家門盼望等待的人已經不在,沒有人給我操心擔憂、牽腸掛肚的動力,終究提不起勇氣過五關斬六將、去克服重重難關。

於是兩年半回家的那張機票改期了3次,最終選擇退票放棄,之前安排好的事情也無奈被迫取消,心情跌到谷底。

如今接近回家日期逼近,越沒有心思工作,一直在倒數,心情七上八下,甚至還出現失眠狀況,雖說不過短短兩年多,然而人世間變化快如閃電,往往令人措手不及,得失也在瞬眼之間。一度懷疑自己不夠長命,來不及和時間鬥快。

這次回去,最主要是把先前抄好的3本金剛經和心經帶回去祭拜媽媽,順便在廟前火化迴向。

接著要和家人到餐庁,好好地吃頓飯聚一聚,真的好久不見,侄兒已經18歲,個子高過我一個頭,屆時見面說話,可要抬頭才看見他的眼睛;侄女大約11歲,清純小臉蛋掛著一副近視眼鏡,偶爾在臉書與我這個二叔互動,記得小時候她告訴我長大後要當女警,因為在班上常有同學被欺負,她誓言要把這些壞蛋捉起來。

可是她媽媽開玩笑的潑冷水,說侄女在學校體育課最差,每次賽跑都跑最後,怎麼捉壞人?到時候見面,我要問問她的志願可有改變,近期看她照片沒有戴眼鏡,應該是配了隱形眼鏡。
孩子不見數年,成長後很快變成另一個模樣,連聲音都認不出,而我也白髮鬢鬢,正邁入人生另一個階段,年紀越大,把原有対母親的牽掛轉移在他們身上,我希望有機會看到他們成家立業,過著幸福的生活。

然後就是我獎賞自己,吃吃喝喝充電的快樂時光,工作太勞累,需要補一補體力才行。

換以前,想見朋友就直接相約,可是至今疫情還沒過去,差不多每戶人家都有成員確診,雖說大多數人都打了加強針,還是得小心翼翼;再者自己老遠回來,朋友即使願意出來見面,我反而擔心,萬一自己不幸中招,而感染給人就不好,畢竟都是和家人同住,我可不想成為千古罪人。

打電話和朋友聊起,他們反而大大方方,開心等待見面,有些提議先用RTK測驗一次,大家各自做好本分,畢竟生活還是要繼續,太杞人憂天也無濟於事。

隨著年紀增長,之前每回一次聚會吃飯,也是低調拍個照留念,少了分享在臉書那股熱勁。而一些沒約見到的,主要原因是時間上遷就和配合不到,導致有人擦肩而過。

有散必有聚 不要爽約

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樣,經過疫情的糾纏折磨,彷彿從生死邊緣走了一圈,大家対人生觀有另一番看法,處事態度已不再那麼執著。放寬心想做什麼就去做,何必和自己過不去。人生苦短,不需要刻意去百般討好,這輩子誰也不欠誰,除了養育的父母。

有時候活在當下,不是說自私放下什麼都不理,而是學會了在某件事情上,更懂得輕重、前後次序的重要性,更心安理得過日子。

朋友說下次聚會時,要高調分享照片當作友誼見證,把快樂的事在生命中留下美好痕跡,他日回顧,即使在不同囯度,回味時那湧上的濃濃暖意,會讓人不經意發心微笑。

啟程前,打開封塵的行李箱,感觸良多,沒有像人們所說般報復性旅行那種歪理,我不是一個奢侈的人,不需要拼命花錢炫耀,疫情期間誰沒有體驗到零收入、水深火熱的低潮和恐懼感?

此刻回家團聚,是每個遊子朝思暮想的正經事。

兩年裡發生的事太多,眼看數位好友的驟然離世,還有失去親人的朋友,我們都在承擔著沉重的哀傷,夜深人靜,仍然隱隱作痛。希望很快的將來,大家能找回信心和鬥志力,在這場戰鬥的成與敗過程中,都有所價值和意義。

巧的是上次退票的日期也是5月,靜待重新出發,要以輕快的腳步,歡愉的心境踏上歸途。

回家的心,每個出發點,不外為一個聚字,既然是有聚有散,那就別忘了繼續再約,來個有散必有聚。

假如沒有人半途走失,記得不要爽約。

在檳城家鄉早上6點拍的晨景,蔚藍色的天空,靜靜在等待甦醒的人們。(多年前的一張舊照,保存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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