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認為,假設辯論主題是圍繞諸如財政舞弊的課題,論者應該是聚焦在對相關課題的瞭解程度,以及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法,如此一來,整場辯論內容才顯得更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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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2日,安華與納吉圍繞沙布拉能源公司瀕臨破產的問題進行辯論,這場辯戰無驚無險地圓滿落幕,惟,後續的政治攻防才剛剛開始,朝野領袖專責在辯論內容挑骨頭,而大眾輿論也紛紛議論誰勝誰負。
這場雙雄辯不僅僅關於沙布拉能源的討論,它更像是一場安華和納吉基於政治需要,而“相互搭臺”的政治秀:對安華來說,經歷馬六甲和柔佛州選的慘敗,在希盟內外處於沉重的信任危機,如今正值公正黨黨選盛季,儘管安華不戰而勝續任黨主席,黨選焦點遂轉移至賽夫丁跟拉菲茲在署理主席的“二把手之戰”。然而,安華也有必要尋找機會,公開向外界展示領導魅力以整頓黨內士氣,鞏固其領導形象,因此,有充分理由說明,安華跟納吉展開辯論涵蓋更多政治計算的成分。
同樣的情況,納吉也需要一些公開場合為任相的作為向公眾辯白(如“金錢為王”),清洗於一馬公司醜聞所沾上的淤泥,以便“Bossku”的線上熱度轉為線下的政治動員,尤其是吸引馬來社群的關注。另外,512雙雄辯也可彰顯納吉的人氣,讓國陣和巫統更依賴於這名“超級助選員”,為其奪取更大的發言權製造前提。儘管筆者的“預設”或過於誇大其詞,但是不要忘記,政壇攻防是一種長時間的博弈,從政者必須持續地“積分”去耕耘其權力基礎。除此之外,我們可以從雙方的論述方式並看出他們未有所突破——安華主推“改革牌”和納吉主打“發展牌”,顯然,這場辯論是對各自支持者的宣示,因此,512雙雄辯絕對離不開安華與納吉的政治考量。
假設512雙雄辯是兩人“絕地反擊”的舞臺劇,那麼,間中涉及的內容自然不可完全解釋兩人誰強誰弱或誰勝誰負的自變項,我們更該關注這場辯論之後,於各自同溫層所掀起的波浪。
政治分析員阿茲米哈山教授認為,納吉是整場辯論的完勝者,因為納吉善用數據,提出較明確的發展藍圖,讓他的論述變得更具說服力,有很多時事評論人和政治學者亦持有相似的看法。另一方面,胡逸山和藍志鋒分別認可安華在的直球對決,點出沙布拉能源公司經營不周而走向破產的禍源,進而陳述他對於稽查、改良和透明化的立場。
對於諸多名家的專業論點,筆者予以最大的敬意,惟,我們必須要釐清的事實是,這場辯論並沒有真正的贏家或輸家,除了前述政治攻防和滿足同溫層以外,對於勝負方的判斷乃出自主觀上的認知,所以每個人心目中都有各自的英雄和狗熊。
第二點,善用經濟數據並不能表明納吉的論點更貼近事實面,對於經過計量政治磨鍊過的筆者而言,數字在政治上是非常“中立”的存在,數據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主要取決於是否善用手中資料來支持其論點。故而納吉憑著數字說天下,我們只能說他善於引用資料來粉飾論述,並不能就此為納吉進行加冕禮。在社會科學的量化分析再怎麼飛針走線,必定面臨不少學術挑戰,甚至會被他人推翻,同樣地,在政治上也會遇到類似的情況,數字再怎麼富麗堂皇也必須經歷現實的驗證。
再者,不管是安華或納吉,雖說兩人都是曾擔任財政部長,但他們均有不同的特質和履歷,敘事方式便各有千秋。出身伊斯蘭學運的安華,擅長政治理論的建構與辯駁,此外由於親歷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安華對財務弊端的剖析也較為深入。反之,納吉持有諾丁漢大學工業經濟學位,且擔任首相兼財長期間,正值馬來西亞經濟尋求突破的時期,想當然地,納吉也就比較會引用數字佐證論點。因此,以納吉善用數據來影射安華“沒做功課”乃非常不公平的說法,持著類似說法的人士顯然也不在意安華跟納吉背景迥異所造成的特質差異。
最後,安華擅長直球對決的做法,只能說他掌握辯論場合中發動攻勢的技巧,不足以斷言他的論點站得住腳,畢竟安華是站在克責執政黨的基礎上發言,其改革熱忱看似簡單,實踐起來效果如何則不得而知,。
筆者認為,假設辯論主題是圍繞諸如財政舞弊的課題,論者應該是聚焦在對相關課題的瞭解程度,以及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法,如此一來,整場辯論內容才顯得更有意義。無論如何,就如同巫統主席阿末扎希所言,512雙雄辯是一個好兆頭,展示的是從政者靠智力陳述事實的對決,而不是情緒化操弄。為此,政治辯論對在於塑造良性政治文化跟促進公平競爭乃百利無一害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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