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麗玲／想當年的溝通藝術

去年曾在【編採手記】寫過現時的溝通問題，現在許多訊息平臺對話，仍然一而再被截屏廣傳，登上新聞流量榜。

最近一次處理新人應徵，應是兩三年前的事，我還是老派的做法，先打電話給應徵者約面試時間，再寄一封電郵確認細節，錄取也是電話通知，塵埃落定後我才給手機WhatsApp溝通上班事宜，慶幸沒遇過雷事，應徵者大都應對得體，至少沒有人問我怎麼來報館。

新年期間出席一場飯局，座上有位00後公關新鮮人，因是資優生跳班，21歲已大學畢業進入職場，她聽我們分享以前公關如何“三部曲”傳邀請函和新聞稿給媒體，先用電郵和傳真（這是什麼恐龍時代的產物！），再打電話問有沒有收到，新鮮人頓時目瞪口呆。

以上也不算什麼，再說久遠一點，新鮮人出生沒幾年，我已踏入社會工作，第一份工作做了一年半，至今都蠻珍惜那段時間所學的技能。那是一間有ISO品質認證、生產汽車濾清器的日資工廠，我擔任營銷協調員，從接訂單起就要協調公司各部門如採購、生產、物流的溝通，任何的指示都必須白紙黑字發備忘錄（memo）。每天來到公司，換上平底鞋，要“溝通”時就把印出來的memo交到相關部門，讓簽收者簽名，當時電郵只跟外頭公司聯絡。萬一有新的指示，再出memo取代，各部門跑一輪。一旦遇到產品或生產過程出問題或需要問責，公司會從一開始的流程一一追查，所發出去的文件就成為程序的證據。

這種紙上溝通方式，在SOP上感受不到語氣和表情，但人與人之間的接觸則是有的。從新人報到被欺負、搞不清楚狀況被上司責備，到後來跟同事之間可以打成一片及不捨地離開，一張張文件串起的同事愛與恨，的確是不容易的一堂課。

來到報館當記者，沒有太多的文件束縛，只管做好採訪寫好報道，但溝通這事還是免不了，跟受訪者、諮詢和合作單位常有接洽。有了手機即時通訊平臺後，溝通過程反而會越來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