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一首兒歌:“天下的媽媽都是一樣的~”大家都會朗朗上口。但是我要告訴你,兒歌是騙人的。我曾經也以為天下的媽媽都是一樣的,直到我長大,也當了人家媽媽,才知道不是的。媽媽願意守候我們的家那麼多年,一點都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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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每當作文題目要寫我的家庭,我都很難下筆。為什麼大家的家庭和我的會不一樣?怕被同學看不起,怕別人的異樣眼光,所以我開始編故事:“我來自一個幸福的小康之家,爸爸媽媽時常帶我們去旅行。爸爸噓寒問暖,媽媽無微不至……”只為了讓我和其他班上同學看起來都一樣。自懂事以來,我們三姐弟就知道,爸爸和媽媽的感情並不和睦。平日吵架是家常便飯。直到目睹爸爸開始對媽媽一次次的動手,我就開始學會揣摩爸媽的臉色戰戰兢兢的過日子。只要一聽到房裡傳來稍微大聲的說話音量,我就緊張兮兮的立刻衝進房裡,拉著媽媽,擋在他們中間。
印象中有一次,在家門口他們突然吵起來,爸爸揮著鋼盔,一下一下的朝媽媽的頭狠狠的砸下去。我一邊哭,一邊喊,那時剛念小學的我力氣太小了,看著那力道一下一下砸下去,我以為媽媽會死了。最後好像是鄰居出來擋住了才阻止更大的悲劇發生。那時,我以為媽媽會離開我們這個家了。我看著媽媽把一件件衣服拋進她的包袱裡。我不敢阻止,心裡想或者這是最好的結束。
後來,天黑了,我依稀從門口傳來的窸窸窣窣聲音發現了媽媽,她佝僂著身子,縮成一團窩在屋前的小道過了最長的一夜。媽媽終究是不捨得離開我們。當時我一直想,為什麼警察不來抓走打人的爸爸。
日復一日,媽媽繼續若無其事的照料我們的衣食住行。把自己的感受放到最後面最卑微。
到了今天,媽媽還是不時會對我們姐弟哭訴,說對不起我們,沒有辦法給我們一個美好的童年。但是,在她的能力範圍她還是讓我們享受了童年。縱然沒有花巧的新衣裳,但是我們有媽媽溫暖牌的手製衣服。逢過年過節,媽媽會用鄰居商家剩餘的布料巧妙的變化出幾件嶄新的衣服給我們過年。甚至家裡的窗簾也是出自媽媽的巧手。我們嘴饞時,媽媽也總有辦法滿足我們。她自學烘焙,簡單的幾樣糕餅卻也大大的滿足了我們的口腹之慾。
我童年的光陰,整整18年就這樣過去。終於完成了中學學業,而且還優秀的以7科A跨出中學門檻。我終於可以堂而皇之的離開這個家了。接著就跟隨同學南下到吉隆坡念學院。一直到大學畢業。我以生活忙碌為藉口,也很少再回家。我以為,這樣就可以徹底擺脫家裡所帶給我的陰影。
直到遇上外子,才發現埋在我心底多年的陰影是對婚姻的恐懼和懷疑自己是否有朔造一個美好家庭的能力。花了超過8年的光景,外子的溫柔和堅持終於成功軟化也改變了原以為不會踏上婚姻這條路的我。
回首我當上了媽媽的變化,再看回原生家庭所發生的種種故事,這一切彷彿發了一場夢。每當工作和生活壓力太大,加上小孩鬧彆扭的情緒一起夾攻我的時候,確實閃過想不顧一切,拋下所有一走了之的念頭。我自認脾氣不好,如果外子像我爸當年的脾性,我應該會熬不下去。
或許因為這樣,更讓我深刻體會到媽媽當年決心留下來,是多麼難的抉擇。如果當年她稍微自私一點,不,不是自私是勇敢一點為她自己而活,離開我爸爸,那我的生活會是什麼面貌呢?
“天下的媽媽都是一樣的,喔噢天下的媽媽都是一樣的……” 這首歌,你當童話故事聽聽就好了。當你接觸到的新聞報道多的是狠心虐待,或拋下初生骨肉的媽媽;另一邊廂鼓吹男女平等,女性要勇敢走出來為自己而活,更讓我不禁回想,如果當年的社會風氣比較強盛,我的父母應該就會離異了,或許我將在支離破碎的家庭長大,以當年的經濟條件,應該沒辦法完成大學教育,更別妄想後來的戀愛結婚生子。而今,我的孩子們能享受到他們阿嬤的巧手糕點,身穿他們阿嬤萬能縫紉手出品的溫暖牌。這一切都因為媽媽的超強忍耐力苦苦撐著我們這個家,委屈自己卻成就了我們姐弟這幾年在社會的成就──姐姐現在是優秀的藥劑銷售主管,弟弟是行內數一數二的工程師,而我雖然只是普通的上班族,卻也深受媽媽的影響致力打理好家裡的大大小小事務,從烹調料理到教養小孩樣樣都堅持不假手於人。
謝謝您,媽咪。這份母親的差事,絕對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勝任。現在的我們生活也比較舒適了,終於印證了這句話:陽光總在風雨後。謝謝您艱苦的守護著我們不離不棄。我們都好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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