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7:00am 30/05/2022

【婆罗洲雨林药草／03】退休校长爱草药种草药，弘扬草药知识

报道／摄影：本刊特约邓雁霞

“我每天早上会摘一两片七星针的叶子，放在嘴巴细嚼，用来排毒；如果口腔发炎，一下子就会好起来。还有甜菊叶，它是天然代糖，可以调节血糖，很适合糖尿病患者食用，每天生吃甜菊叶，也可以去除口臭。”

对许武琳来说，他家院子是一座养生宝库，那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每天随手摘取几片鲜叶，生吃或泡茶，以及当辛香料烹调食物。

他不只种来自己享用，也分享给邻居、朋友，更把草药的知识与重要散播出去。

退休校长许武琳，可说是古晋药草的推手。

过去，他曾经把古晋一家独中——古晋中华第三中学的花园打造成一座药草园，向学生介绍各种他培育的草药种类和特性，也让学生学习如何养护这些药草；他也在婆罗洲开心农场打理“百草园”和“百草厅”，推广各种药草的知识与药草茶包。

近日，古晋南市市政府为配合古晋成为联合国美食创意城市，将南市公园一角让许武琳开辟成草药园，让更多人可以了解中草药的疗效，也借此向国外推广砂拉越独有的中草药。

“我们计划安排市政局园艺部官员向许武琳校长取经学习药草知识，以及如何打理一座药草园。”市长拿督黄鸿圣说。

此举不只让人看见许武琳渊博的草药知识备受重视，也显示砂拉越政府与人民对药草知识传播的重视。

【婆罗洲雨林药草／03】退休校长爱草药种草药，弘扬草药知识

当年，由学生组成的园艺小组利用下午联课活动时间照顾校内草药园和桑椹树。

被教育界耽误的农业专才

古晋中华第一中学、古晋中华第三中学的退休校长许武琳，是个超级生草药迷。28岁那一年，即1966年前往台湾大学修读农业科。

不过在他回国后，因踏入独中当老师而放弃了农业的专业。不过他并没有放弃种植的嗜好。从教师、训导主任、教务主任，一路晋升到校长，长达四十余年的教职岁月里，他种过各式养生的芽菜，比如苜宿芽、小麦芽、豌豆芽。

许武琳也种过蘑菇很多年，几乎成了蘑菇专家，还有几百棵的桑椹树，并把它的果实酿成桑椹酒和果酱、叶子制成包装茶出售。最有意思的，是他在校园内打造一座药草园。

人们常笑说，许武琳校长是一个被教育界耽误的农业专才，因为他多番辞职要去发挥他的种植知识，却总是被学校请回去任职。

2005年，许武琳校长好不容易在古晋中华第一中学退休，终于可以完成他的种蘑菇大计，结果不到4年又被请到古晋中华第三中学当校长。

是以，他只好在校园内发挥他的兴趣——种药草。“我原本希望每一班学生负责种三四棵药草，培养他们对种植的兴趣及责任心，结果学生种到不三不四，最后剩下我一个人在打理。”

他把家里的香料、药草带去学校种，同时搜集了很多不同药草，很快就种满了100种。单单是桑椹树，在校园内就有几百棵，“比起校长，我更像园丁！”许武琳自嘲说。

一直到2014年退休以后，许武琳才把药草园放手给学校打理。可惜的是几年前，学校为了增添课室把药草园铲除了，他只好把一部分药草带回家，种在院子里和大路旁。

许武琳把多年以来种草药的心得，整理成一本小手册，里头记录了上百种药草与功效。

问他当初为何对草药感兴趣，他说是因为看到人们受了各种疾病之苦，草药能治百病，希望认识更多草药，也让更多人知道草药的知识。

婆罗洲开心农场打造百草园

益母草、水龟草、兔子草、辣木、桑椹、薄荷、沉香、甜菊、红田乌、半边连、黑面将军，还有七星针、南非叶、猫须草、咖哩叶、罗尼果、老鼠芋、马鞭草、北京草、火炭母……许武琳为婆罗洲开心农场打造的百草园，一共有七十余种药草与花果。

婆罗洲开心农场位于砂拉越古晋石角味源港，培元南段第三支路，距离古晋市中心仅18公里，约45分钟车程。

婆罗洲开心农场有一块8英亩的森林保留地，里面保留了很多本地人的野生草药，包括女性宝丹“Kacip Fatimah”，改善微循环促使阴道分泌物增加，增加盆骨肌肉力量，收缩子宫；燕子藤，独特的药性是修复微血管使伤口复原，排脓、排毒、排细菌，可以用来医治烂脚、割伤、烫伤、烧伤的伤口。

伊班人取纤维，用来制作并编织成普哇库布（Pua Kumbu）的“Kumang”，它的花偏甜，可以制成天然代糖，根也可以用来止咳。雨林里还有原住民的“牛油”——风车果树，以及弄巴湾族用来做成树皮衣的打卡龙树。园中还保留着原住民都敬畏的神树——最高、最古老的答邦树（Tapang）。

药草园的后方有一座“百草厅”，那里可以品尝药草茶，比如桑椹叶茶、猫须草茶，或是桑椹酒等。他特别推荐桑椹。“对我来说，桑椹整棵树都是宝！从叶子、桑果、桑叶到根都可以药用。它保护我们的肝、肾脏，降三高、治感冒，还有明目美颜的功效。”

许武琳把桑椹果制成果酱，也酿成桑椹酒，叶子晒干制成桑椹茶。

“桑椹果泡在白米酒里一两个月，在传统上可以治风湿和关节炎；果实和糖放在一起发酵，摆放半年，营养价值非常高。”

七星针，是过去马来西亚人常用的药草，尤其是上世纪80年代，人们对七星针趋之若鹜。七星针的花长得很像玫瑰，枝叶上长了很多尖刺，它的叶子可以治疗伤口，叶子捣烂敷在伤处，也可止痛。

“口腔发炎，一下子就会好起来。我每天早上也会摘一两片叶子来咬，用来排毒。”许武琳说，人们一般是生吃叶片或打汁饮用，以治疗癌症、女性肿瘤、胃痛、胃溃疡及奇难杂症。

此外还有甜菊叶，是天然代糖，可以调节血糖，很适合糖尿病患者食用，“我的药草都是有机的，常常采了直接放进嘴巴生吃，可以消除口臭、狐臭。”

“我们已经没有草药医师”──濒临消失的玛兰诺草药文化

马兰诺人餐桌上的料理，几乎都是从家里附近成长的香料和森林里的野菜，比如最常见的生菜沙拉乌兰（Ulam），里头放了火炬姜（Bunga Kantan）、帝皇乌兰、鱼骨蕨和崩大碗（Pegaga）。

“森林就是我们的超市（Forest is our supermarket），这些野菜和香料植物都是从我们的房子周遭、丛林和沿河一带采的。”马兰诺妇女Diana说。

戴安娜‧罗丝（Diana Rose），沐胶（Mukah）仅有的马兰诺长屋民宿拉敏达纳（Lamin Dana）的屋主，也是马兰诺文史工作者、前英文报记者。她说，马兰诺人过去有草药医师，而她的奶奶就是其中一个，如今草药医师几乎不在了，草药使用也没有流传下来，“很可惜，我们都没有把前人的智慧传承下来。”

流传至今的民间草药寥寥无几，比如石上柏（Cakar Ayam）、牛筋草（Sambau）、左手香，或者是马兰诺人称“Mempawas”、“Tebawan”或“Beliew”。“Mempawas”和石上柏一样，是用作乌兰（Ulam）生吃，有时候会放在蒸鱼上当配料。Mempawas生吃可以促进血液循环，“Beliew”捣烂弄成糊，可用来治小孩子的肚子绞痛；石上柏在清热解毒、祛风除湿方面效果很好；牛筋草有清热利湿，凉血解毒之功效，常用于伤暑发热、小儿惊风、乙脑、流脑、黄疸、淋证、小便不利、痢疾、便血、疮疡肿痛、跌打损伤。

生活上食用的野草类食材，除了石上柏，还有Belidei bulok、Jujan和Kerapok草等，攀藤类如Kelepok、Tilek和Libut，姜类如火炬姜（Bunga Kantan），树叶如野香茅叶（wild lemongrass）、Tebawan、野芒果树“Bambangan”（又称Pangin）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