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聞斷山(Broken Hill),聯想起電影《斷背山》(Brokeback Mountain)。此山當然非彼山,斷山位於澳洲新南威爾斯內陸地區,鄰近南澳邊界,距離臨海的悉尼約1200公里,飛程2個小時30分鐘。這裡以礦業聞名,又有保存完好的原住民文化及內陸天然地貌,是不少澳洲人公路旅行的必經之處。
此次受澳洲旅遊局邀請千里迢迢到來大漠中的小鎮,導遊笑說,鎮上去哪都只需10分鐘車程。這麼遠又小的小鎮,有著為夢想默默耕耘,悉心熬煮熱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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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山人口只有1萬7000人,自1883年開始發展礦業,持續至今已為澳洲貢獻了2000億澳元的收入,是該國運作最久的礦脈。主要礦產為方鉛礦(Galena),是銀、鉛和鋅的重要來源。斷山之名則源自當地幾座看似斷開的山,但早已被開採不復在。
從悉尼國內機場出發,直飛航程為2小時30分鐘。斷山機場小巧,連行李輸送帶都沒有,只需15分鐘車程就能抵達鎮上。沿途看到一條暗沉沉光禿禿的山脈,其實就是斷山的礦脈(Line of Lode),將小鎮分割南北。
登上礦脈頂端,以北的小鎮中心盡收眼底,遠方即是大漠灌叢。山頂有一座礦工紀念碑,紀錄開採以來殉職的礦工姓名及死因。最小的年僅12歲,最近期的發生於2019年。礦工死因各種,例如鉛中毒、窒息、在地底遭運礦車撞斃,或機器壓斃等。上山途中有兩節運礦車一直留在原地,那是為了紀念1902年在地底500呎深處遭碎石壓死的礦工,至今仍未找到屍首。
街道以礦元素命名
礦脈山腳下的Albert Kersten礦業與礦石博物館展示了地底下采礦的場景,以及以星體形成講解礦脈與礦物如何生成。在當地原住民Adnyamathanha的傳說《銅翅鴿之夢》(The Marnpi Dreaming),有個獵人射傷了一隻銅翅鴿。它飛過整片土地,途中停歇休息幾次,傷口流出的血深入土地形成了礦脈。
既以礦業聞名,鎮上街道都以礦物及相關元素命名。銀就有一條英文的Silver street和法文的Argent Street,其他還有Sulphide(硫化物)、Chloride(氯化物)。19世紀末開埠至今,街道許多建築物還保留原貌維多利亞式建築風格。還有許多舊時採礦公司建造,矮小的礦工宿舍,後來被轉賣、裝修成民宅。其中一棟老建築是建於1889年的酒店The Palace Hotel(皇宮酒店),裡頭每一面牆都畫有壁畫,極具特色。
1994年澳洲電影《沙漠妖姬》(The Adventures of Priscilla, Queen of the Desert)講述3名變裝皇后開著巴士,一路從悉尼來到內陸地區。電影就在斷山取景,主角落腳The Palace Hotel,入住的房間被保留下來為“普蕾西拉套房”(Priscilla Suite)供影迷朝聖。
這棟老建築物因《沙漠妖姬》打開國際對澳洲電影的關注,以及性少數的討論。2015年起每年9月,酒店還會舉辦變裝皇后嘉年華(Broken Heel Festival )封街歡慶。

希弗頓:騎駱駝招搖過市
從斷山鎮上往西北開車25分鐘,抵達大漠中的聚落希弗頓(Silverton)。瞧,又與“銀”相關。黃土“大街”上有旅館、咖啡廳,是公路旅行遊客的驛站,還有驢子悠哉啃草。
鄧肯(Duncan)與佩達(Petah)在此經營牧場Silverton Outback Camels,帶旅客騎駱駝逛沙漠。5只駱駝連成一線,走在大街上吸引了其他旅客目光,紛紛拿起手機拍攝“駱駝遊行”。小鎮的隨心在於,鄧肯、佩達向探出頭的咖啡廳店員打招呼,隨即點了2杯飲料,回程時提了邊走邊喝。
坐在駝峰上放鬆搖擺,若在日落時分就能從高望向橙色地平線。此次旅程,沙漠多雨,內陸水草豐足,袋鼠不必往人煙靠。雖不見袋鼠,但還是偶然看見灌叢裡出沒的松果蜥(Shingleback)。牧場還提供營地住宿,若喜歡動物,還可以和綿羊、火雞、孔雀、鴕鳥、鴯鶓(Emu)、驢子一起玩樂。
鎮上還有帶著夢想移居到此的人。1981年梅爾‧吉森主演的沙漠公路電影《瘋狂的麥克斯2》(Mad Max 2)在這裡取景。40年前年僅18歲的英國男孩阿德里安(Adrain Bennett)首次觀賞這部電影,深深著迷。一直到2004年,他遠道而來朝聖,竟起了念頭要打造一座電影博物館。後來,他和妻子移居澳洲,開始蒐羅許多道具,組裝劇中的“戰車”。但是,他心目中最喜歡的還是主角梅爾‧吉森使用的叉子、回力鏢和音樂盒。
最愜意的觀星景點
澳洲沙漠廣闊,只有灌叢,綿延的公路沒有路燈,絕無光害。在當地工作定居20年的琳達,與丈夫設立了觀星景點Outback Astronomy,距離斷山鎮上只需10分鐘車程。
除了半月和滿月時太亮,只要天氣好萬里無雲,天空就會灑滿星星,看見整道銀河。在澳洲原住民的文化裡,銀河中間是鴯鶓(Emu)形狀。他們根據“鴯鶓”在空中的位置推敲撿拾鴯鶓蛋的時間。
5月是澳洲秋末,才傍晚6時天幕已降。獵戶座已經過了半空,希臘傳說裡他的死對頭天蠍座在後頭不停追逐,7時許才冒出地平線。然而在當地原住民的文化裡,獵戶座並不是獵人俄裡翁(Orion),獵人腰間的3顆星是正在捉魚的三兄弟。
琳達說,觀星可以是有趣的享受,不一定要像天文研究那樣專業艱深,或用極高級的設備觀測星體。在Outback Astronomy,琳達準備了許多躺椅讓遊客躺在星空下,秋冬夜裡冷風凜冽,還可窩在被子或睡袋裡。
躺椅旁一張臺子擺上食物和小酒,觀星小酌。琳達為菜餚取了很多與天文有關的名字,例如以印裔天文學家Chandrasekhar命名的咖哩、柑橘搭配白巧克力的甜品“The Sun”、“Betelgeuse”(參宿四,紅超巨星)牛肉漢堡等。
畫家筆下的礦工生活
礦業重鎮感覺粗獷,但是1973年,一批斷山的畫家組成“Brushmen of the Bush”大力推動藝術工作,其中一人是礦工出身的Pro Hart。他的畫風強烈,尤其畫到礦工在地下的生活,都以無頭或者戴面具來表示礦工日以繼夜工作,失去自我的狀態。
受到Brushmen of the Bush影響,當地有不少畫廊。位在鎮上的The Big Picture佔有世界上最大幅單人完成的油畫,長100公尺。畫家Ando把大漠灌叢、動物以及白天黑夜通通畫進畫裡,畫前再擺上沙土和真實植物,搭配蟲鳴鳥叫,凝視久了一時分不清真偽。
位於斷山北部的Living Desert State Park也是沙漠中觀星、看夕陽的好去處。山丘上有12座沙石雕塑,於1993年由世界不同藝術家各自創作。
遊玩斷山還可去車程2小時35分的Mutawintji國家公園,除了豐富的內陸沙漠地貌與動植物,那裡也是原住民Malyankapa及Pandjikali的原生地。只是此次旅程遇上拉尼娜現象,澳洲雨水異常多,國家公園因此關閉,無緣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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