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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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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7:00am 31/05/2022

赵少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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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

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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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

水池

趙少傑/寧靜的生活需要潺潺的水聲

作者:赵少杰

某一天攝影大師來到剛剛灌完水泥的地基說:“你家需要水聲,那才算完整。”頓時醍醐灌頂,剛剛還在糾結於建築預算、材料、尺寸等問題,耳邊彷彿立刻響起另一個燒腦元素:“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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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似乎要到了某一個境界,才會感受潺潺水聲的樂趣,年輕的時候怎會側耳聆聽大自然的聲音呢?生怕少了震耳欲聾的音律那就不叫青春,耳中不斷播放著的,有流行樂到本地創作歌曲,爵士、bossanova、古典樂、外國搖滾樂團到世界音樂,那個帶線插頭的大耳機或是小耳塞總是不離身。除了包包裡不可或缺的備用電池,可重複充電的AA電池之外,當然少不了播放這些音樂的隨身聽,從卡帶Walkman到光碟Discman,直到後來不太流行的MiniDisc,曲目從一張張的專輯轉化為數位MP3,傳送到早期大塊頭的IPod、色彩繽紛的iPodmini,彩色屏幕的iPod Video……就這樣一代換了一代,也輾轉用了火柴盒般大小的Mp3player和小型Radio Receiver,漸漸地我們已經習慣用音樂的聲響,當作是隔絕現實世界的隱形屏障。

是一個掙扎了很久的項目,由於生怕破壞了僅有的預算,還有防水等問題,因此在天井動工的時候,就開始與建築商頻密討論關於水池這個項目,由於對水池完全沒有任何的概念和想法,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可不可以造一個不需要經常清洗的水池?他笑而不語,急忙提出濾水池和出水口的樣式。

在天井中的左側挖了一個85X350cm的水池,其中包括了3層的過濾池,水池的深度經過調整,無論是養魚或是泡澡,都是一個非常合適的深度(我親身下水試過)。我們商榷好流水的方式和水量,確定在過濾層上端設置一個用瓷磚拼合而成的水箱,將過濾乾淨的水經過水箱的斜口流出,完工後效果雖然並不如我想像中的美好,但是隻因它符合預算和功能,那就算是完工了。

經過刷了好幾層的防水漆,總算等到了漆乾的時刻,把水管拖至池中,開始注入自來水,等候了好幾個小時,水位才上升至接近地面。聽人家說舒緩的水聲有助眠的效果,結果水箱裝太高,流水的聲量幾乎像是安裝了瀑布在家中,激烈的水聲激發了尿意,一段時間下來也是蠻困擾的,後來加了繩子,讓水順著繩子流入水中,減少流水撞擊水面的聲音,同時也緩和了上廁所的次數。

為了水聲,我必須養一池的魚,因為一旦有水,就會有孑孓,需要遊動的魚來吃掉水裡的孑孓,不然這裡將會是蚊症的重災區。我沒養過魚,只見過父親曾經養過金龍魚、花羅漢和幾條不知名的魚種。還記得父親在老家的廊道上架起幾個透明玻璃魚缸,夜晚他拎了一張椅子,坐在魚缸前盯著魚兒數小時,企圖在遊動的魚兒身上看到數字,析取購買博彩的靈感。

多希望屋內小小的魚池,能有蘇軾的“照日深紅暖見魚”(注1)此般景象,然而預算實在太少,也只能購買幾尾本地小鯉魚放入池中,加上從小姑家要來了一些浮萍,差不多就完成“居家式”最美的水池造景啦!

如今在家最美的時光是下雨天,雨滴落在天井裡的水池中,雨水敲打屋瓦然後順著屋簷滑落,從水槽口流下的雨,伴著水池裡的水聲,溼溼的空氣和地板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味道,這時最好煮水、磨豆、衝咖啡,雨聲是喝咖啡時最好的背景音樂。

前輩說,寧靜的生活不只需要潺潺的水聲,還有許多包圍在生活中不同頻率的聲音。現在大部分在家的時刻都打開任何音響設備,天井中的水聲和偶爾傳來的鳥鳴聲,一旦走出房子,夜間一陣陣的蟲鳴聲不絕於耳,幾隻經常磨蹭腳前來討食的貓,它們撒嬌所發出令人酥麻的叫聲,與屋內家犬不耐煩的吠聲成正比。

這些都是構成寧靜生活的聲音,也是最踏實的新村生活聲音。

注1:
北宋文學家蘇軾〈浣溪沙〉(照日深紅暖見魚)。譯文:陽光照入潭水中形成深紅色,暖暖的潭水中能見魚兒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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