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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10:06am 08/06/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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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nest Zacharevic

Everything Will Be OK

立陶宛藝術家恩尼斯(Ernest Zacharevic):沒有課題是遠離藝術的

轉眼,檳城本頭公巷騎腳車的姐弟倆已經騎了10年,依舊是許多遊客打卡之處。3月份,立陶宛藝術家)再次出現在公眾眼前,在吉隆坡麗士雜錦(RexKL)策展《》。10年不見的恩尼斯,最近還好嗎?

報道:本刊 白慧琪
圖: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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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立陶宛的恩尼斯現已是大馬女婿,與同是藝術家的妻子定居檳城。
似曾相識的新版《姐弟共騎》。

轉眼,檳城本頭公巷騎腳車的姐弟倆已經騎了10年,依舊是許多遊客打卡之處。2012年,檳城喬治市藝術節讓街頭多了好幾幅壁畫,隨之引起風潮,在全馬遍地開花。那是《喬治市魔鏡》系列創作者,立陶宛藝術家恩尼斯(Ernest Zacharevic)意想不到的。曾經,他還認為這些壁畫破壞了古蹟區原有的寧靜與純樸。

3月份,他再次出現在公眾眼前,在吉隆坡麗士雜錦(RexKL)策展《Everything Will Be OK》。10年不見的恩尼斯,最近還好嗎?

麗士雜錦展廳,原本電影巨幕牆前展出恩尼斯的個展《Everything Will Be OK》。他說,那是一幅進行式的作品,並沒有隨著展覽落幕而結束。這些年內他應邀到世界各地創作壁畫、參展,每到一處,閒暇時就在酒店內用帆布作畫。也不急著販售,一塊一塊累積拼起來,越拼越大。

過去一幅作品通常花上一週,壁畫一到兩週,但這樣每到一處畫好就走的日子太過匆忙。《Everything Will Be OK》反倒讓恩尼斯難得能長時間創作,“我其實很享受這種不確定的感覺,不知道下一回會怎樣,就讓我的腦袋放空,每次只畫一點元素。”他也相信個展不是結束,這幅作品還會繼續延伸。藝術不必急,達文西也是時隔15年再畫蒙娜麗莎,米開朗基羅一畫就是10年。

眼尖的觀眾或許發現,《Everything Will Be OK》原型是2014年在亞特蘭大創作的壁畫作品《Living Walls》。那些在託兒所外的牆上“攀爬”的小孩,神韻一看就知出自恩尼斯之手。只是,小朋友的身軀都變成一筆隨性的噴漆,有黑有白。

恩尼斯解釋,《Everything Will Be OK》是一幅進行式的作品,展後也還會繼續延續。

問及這個設計和筆法有何特殊意義,恩尼斯笑說,就只是沒時間好好勾勒,隨手噴一噴帶過。尤其過去創作街頭藝術多是犯法行為,速度很重要。畫好表情神韻也夠耗時了,身軀將就些唄。

原來是觀者有心,畫者無意。恩尼斯也覺得,人們總在尋找意義和訊息。作品與某些議題連結固然重要,卻不見得每個元素都得賦予特殊符號。“如果你重視觀者與作品的連結,那你並不需要解釋那麼多,他們會看明白的。”

不以壁畫家自居,畫壁畫是為了讓更多人看見作品

雖然以壁畫闖出名堂,恩尼斯坦言,並不以街頭藝術家或壁畫家自居。“我其實一直在工作室裡創作,用不同媒介創作,我從來不自我標籤。”

雖然以壁畫為人所知,但恩尼斯並不以街頭藝術家或壁畫家自居。

10年前,街頭作畫還是“非法”的,但是檳城藝術節的活動讓他得以“合法”在街頭作畫。回想當初,人們對街頭藝術仍有偏見,“要說服他們給藝術家一整面牆來作畫真的很不簡單,我們花了好幾個月。”

沒想到,壁畫後來在全馬遍地開花。很多地方開始透過壁畫重新活化鄉鎮,吸引遊客、生意。恩尼斯看到其中的一體兩面,很多人是為了透過壁畫獲利,但另一方面,年輕藝術家有機會接觸壁畫,抒發自己的想法是好的。

作為藝術家,恩尼斯畫壁畫不是為了錢,而是視之為讓人看見自己作品,和觀眾直接溝通的方法。尤其待在工作室久了,人們根本不會知曉藝術家的創作,或者自己很害羞不敢展示新作。“可是街頭藝術是很即興的,你可以馬上看到人們的反應。”相對的,工作室的創作往往在畫展展出,然後被買下送到某個人家掛在牆上,別人就看不到了。這是恩尼斯心中壁畫的美麗所在,也驅動很多藝術家去創作。

商家願意出錢讓藝術家作畫不是不好,但他發現一些商家並沒有公平對待藝術創作。“他們想要自己的牆上有壁畫,卻不想付錢聘請畫家,或者只是請開價較低的畫家去拷貝其他藝術家的作品。”這些商家想要壁畫的金錢價值,卻沒正視畫家付出的才華、時間。

以一般眼光來看,後來壁畫風潮的作品未必都像恩尼斯的專業。但他看到這些“不專業”作品背後的其他意義,例如當地學校、社區發起的活動,一些小小創作者受到社區、父母的鼓勵來作畫。“從小我們都是這樣,父母希望我們學畫畫,在比賽得名次,可是提及深造就要我們念法律或工程,而不是藝術學院。”

《Everything Will Be OK》幕後策展準備。

在他看來,很多人是透過近10年的作品來認識他,但在他漫長的創作生涯,“前20年的作品其實也不好啊,只是人們沒看過,不知道罷了。”他認為,藝術創作者不必急著當下就呈獻出好作品,而是持續練習,增進技術,發展自己的風格,“20年後你就會做出人們津津樂道的好作品。”

用藝術為環保課題發聲

這10年,恩尼斯於2016年在印尼做了環保公益計劃《Splash and Burn》,在印尼街頭畫壁畫,還在油棕園雕出SOS(求救)的字樣。事緣2015年印尼燒芭引發嚴重煙霾,他在馬來西亞也深受其害,引起他的興趣和關注。本來只想辦籌款幫助當地機構或非政府組織,最後也著手參與策劃。他將藝術與環境議題連結起來,希望引起更多關注。

印尼燒芭引發煙霾,恩尼斯於2016年在當地做了環保公益計劃《Splash and Burn》。

藝術與環境保護看似沒交集,恩尼斯不認同,“其實我覺得沒有課題是遠離藝術的。”在他看來,很多偉大的畫作在當時都是激進的作品,藝術家處理了別人不敢碰觸的議題。他也相信,環境議題是每個領域、每個人都不應該忽略的事。他在檳城受到來自印尼煙霾的影響,但全世界的人都在面對不同的環境問題。

恩尼斯:沒有課題是遠離藝術的。

問恩尼斯怎麼看待藝術才華帶給他的“能力”?他直言,並不自覺有多大能力去影響人們,那也不是他的目標,更何況,哪怕只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就已經很不錯了。環保也好,或是其他重大課題也罷,恩尼斯想,藝術只是替這些議題擴大聲量,傳遞給更多人知道,希望他們做出改變。“其實每個人都可以為社會做一點什麼,就像瑞典環保少女格雷塔,她一開始也不是什麼名人或政治人物啊,她憑的就是動力、毅力來發聲。”

很多偉大作品都是在危機中誕生

來自立陶宛的恩尼斯現已是大馬女婿,與同是藝術家的妻子定居檳城。在他心中,檳城不大也不小,整個社區都是古蹟,人也友善,是宜居的城市。

然而,馬來西亞審查制度向來不那麼友善,創作者缺乏自由。恩尼斯本身也曾遭遇,2013年在新山創作的《轉角遇到匪》被指破壞柔佛州形象,被時任市長下令清除。他看得開,覺得從另一角度看,挑戰過時的條例不也是在讓藝術創作者有動力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發聲。“藝術史中很多偉大作品也都是在危機中誕生。”

他說,很多時候藝術家不一定要進入田野現場,民眾與政府的張力往往足以給予他們很多靈感。他也從來不從政治角度評斷馬來西亞,加上去過那麼多國家,也有別的政治上不認同的地方。“真的很難找到政治氣候讓你很舒服的地方,尤其民主國家每四五年就有變化。”

恩尼斯去過許多國家,深知沒有一個地方的政治氣候讓人真正舒服。

所以每到一個地方,恩尼斯不去評斷那裡的政府、政治環境或法律,而是感受當地社區和人。他更喜歡和藝術家交流,不管審查制度帶來什麼挑戰,他們都能持續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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