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華年輕寫作者群中,寫散文的人是相對多(寫詩、寫小說的偶爾會寫些散文,這也是常態),但以散文作為長期耕耘文類的寫作者,卻不多。當然,時間也淘汰了不少人(或者是自己掉隊了),而黃子揚是仍在寫作的其中一人。近期,由有人出版社出版的《徒手殺死那隻狐狸》是他第一本散文集,收錄了他過去近10年的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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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以有趣的名字命名,也是其中一篇作品的題名。〈徒手殺死那隻狐狸〉講述“我”與“左”之間感情所面臨的現實考驗——物理距離的一座海、愛情與麵包的選擇,還包括了對生活的想像;而敘事最終“我”把玫瑰送給了賣“我”的白兔女孩,或許“我”正是在此刻殺死狐狸(嗎)。然而,寫作者卻不願意這麼寫或說,只寫說“左終究回到那座魚與獅子的城了”。
類似的敘事症狀,也不斷出現在其他篇章(尤其是輯一“青春過敏原”)。再回頭看,幾則推薦語中對於散文集文字敘事的形容:“輕輕的,靜靜的”、“疏離而親密”、“疏離而安靜”、“藏起來”。如果將書名作為整本敘事的主軸,它帶來了一個疑問:被殺死的那隻狐狸可曾出現?林春美於序中最後的提醒,也告知一二。
整本散文集的基調是在告別少年時光,大學生活、親人於成長中的離世、童年回憶等,也有些踏入職場後的夜間城市囈語。作品並未按照發表時序,或者擁有一條明確的敘事時間線,讀者閱讀起來有時不免有點錯亂。這不打緊。即使進入單篇所開展的世界中,很容易被忽然收束於某個句子(可視為是對某段敘事的定義)打斷,加上“我”的世界中所出現的各種名詞、專有名詞,輕易地將應被敘述的情感給取代了。
陪阿爺度過喪偶難關
書中寫得最好一篇作品〈水咒〉,藉由對“你”——“嬤嬤”講述“我”陪伴著阿爺度過失去妻子的那些時光。除了保持著一個適當的觀望距離,水的意象運用以及臨場感的呈現,恰如其分;加上作者所擅長流動的寫作方式,其實裡頭也潛藏著自己對於嬤嬤的思念。這是散文集中少見的完整敘事。可惜,這樣的寫作在面對到“我”的敘事篇章中,卻開始隱藏起來。
然而,“流動過程中必須看到水底下有什麼東西,他沒去深寫”——這是鍾怡雯在花蹤文學獎中擔任散文評審時,在針對〈百變狸貓〉在寫作上所指出的瑕疵。或許,這就如作者在後記自陳的:“散文是用來面對自己的,但過去寫就的散文,字中隱晦,其實都是我用來逃避自己,那個還沒準備好面對的自己”。
散文,或許不為的是真實,而是誠實與真誠。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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