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郭原英,身高145公分,生育3男7女,在我們一家十二口中,母親的個子最小,力氣卻最大。母親牛一般的力氣都是她自小務農,挑水耕種,開荒墾地中鍛煉出來的。母親經年累月的勞作,煉就了敏捷的身手及矯健的腳力。見過母親在橡膠園的親朋戚友,總不忘向我們豎起拇指贊曰:“你母親割膠快似小飛人,無人能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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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長女的母親,自小就擔負家中的勞作,學會處理各種家務農務。她隨父親與兄長辛勤開荒墾地,把荒地開闢成菜園與橡膠園,除草伐木、挑水耕種、養豬養雞等粗活成了她的日常勞作。後來,外祖父開了小雜貨鋪,母親還得到雜貨店幫忙,學習招呼顧客與買賣等工作。母親通過與雜貨鋪馬來顧客的日常交談中,學會了甘榜馬來語,從此與異族同胞交流無障礙。
19歲的母親經媒妁之言,入戶經營餅家的張門,就與原生家庭漸行漸遠。步入婚姻後,母親依舊辛勤勞作,克勤克苦。在繁忙的家務與農事間度日。每天凌晨三四時,母親騎著腳車到約15公里遠的橡膠園割膠。她先以蠟燭照明後便開始割膠,之後收割膠水,倒模攪和,待膠水凝固後,把膠塊扁壓成長方形的膠片,才載回家,再曬乾膠片。洗完澡吃過午飯,母親就得從井裡汲水洗衣物、處理家務,還幫忙祖父母製作豆沙餅、香餅與豆蓉大餅。之後還須騎腳車去尋香蕉杆,載回家切割剁碎烹煮,然後載到一公里外的豬寮餵養豬羊。過後又匆忙趕回家燒飯煮食,供夫家一家大小食用。
母親留給我們的身教
當孩子一個又一個地出生,母親的生活越見艱難。她忙得不可開交,生活和家庭兩頭燒,養家餬口的擔子越見沉重。縱然當時的她身兼多職,她從不馬虎,凡事都處理得井井有條、乾淨利落。她是個能幹、負責任的好母親,她做事講求速度,凡事要快。只有“快”的文化,才能讓她在一天內完成那麼多的事務。她的身教,深深地影響了我們的人生。她教會了我們“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的道理。在耳濡目染之下,我們從小也學習到勤奮、負責任和“快速”文化的重要,且成了我們為人處事的一大準則,助我們順利完成了各種日常事務。
母親省吃儉用,持家有道。為了省下菜錢,母親常到沼澤地採摘鄉間野菜。蕹菜、野菜成了我們一家人最熟悉的桌上餚。母親善於烹飪,逢年過節必有豐盛佳餚供一家人食用。每當煮姜酒雞時,母親總把雞腿留給父親,其餘的則給孩子,自己只挑雞頭、雞脖子、雞股部分吃。小時候,我們都不理解母親為何愛吃雞頭、雞脖子、雞股,成長後才明白這就是無私的母愛。平日,母親都會給我們上烹飪實踐課,讓我們學習一技之長。當我們升上預備班時,她就放手讓我們親身體驗,學習獨當一面,負責煮食供一家人食用。因此,眾兄弟姐妹都精於烹飪料理,善於持家理財,學會互助互愛,彼此扶持,共同面對和克服生活中的種種難題和挑戰。煮食體驗是種生活經歷,也是種文化傳承,更是對先人的緬懷。我們不僅繼承了她的生活技藝,更傳承了她那一份堅韌不懈、刻苦耐勞、節儉持家的精神,還從煮食當中培養了耐性和創意,真是獲益匪淺!
再苦再窮也不窮教育
舊社會的重男輕女觀念,導致很多女子無法上學。母親也一樣,小學三年級沒讀完就被迫輟學,她曾說:“外公說女兒不用讀太多書,嫁出去就是別人的,幹活比較重要。”然而在我們艱苦的歲月裡,母親從沒阻止女兒上學。日子再難再苦,母親再忙再累,她從沒要求我們輟學幫忙,母親總說:“能讀就讀吧。”因此,除了讀完小六後的大姐自願退學幫忙母親,其他姐妹都修完高中課程,其中3名女兒還完成了大學教育,開拓了更亮麗的一片天空!俗言道:“教育能改變自己,改變命運,改變人生。”也許人生因夢想而成功。只要敢於追夢,努力奮進,就能夢想成真,實現理想,完成人生中種種使命。母親的無私、開明與愛護,改變了我們的未來生活質量和人生素養。
母親的耐力奇強,過去的日子雖苦,孩子們從沒聽見母親訴苦埋怨,可後來不知從何日開始,孩子們在午夜酣睡之際常被母親突然冒出的聲聲“我苦啊”夢囈聲驚醒。面對現實中的艱苦與壓力,母親閉嘴不提難字苦字,靠著自己小小的身軀扛起了重擔,且堅強面對生活中的林林總總。然而,夜裡的夢囈聲,卻是她命苦的真實告白,抒發了她長期積累心中的苦澀。此後,母親的夢囈聲,成了一家人的午夜夢曲,直到母親退休,午夜的夢囈聲才成了絕響。面對殘酷的現實,母親強撐,誓把孩子養大成人。過往的貧困歲月,母親克勤克苦,養家餬口,沒讓兒女空腹度日。母親是我們生命中的大恩人,沒有她的努力付出和犧牲,就無法成就今日的我們,也無法完成各種使命。對她,我們給予無限的敬意和無盡的感恩!
母親是大地的環保分子。凡能再循環使用的物品,她都會加以善用,並化腐朽為神奇。如鐵桶塑罐,經母親的巧手,成了花盆、燈籠和“L”型垃圾鬥;看似無用的布碎,經母親修補縫製,成了腳下的抹布。潛移默化之下,我們從不暴殄天物,也學會了珍惜和善用一切資源,為地球環保獻上一份綿力。
母親,感恩有您!謝謝您在風雨飄搖的日子中為我們遮風擋雨!
您是我們生命中最棒、最了不起的母親!我們會永遠記得您的教誨,活出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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