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7:00am 20/06/2022

【雙親節專題／03】尋尋覓覓“鷹塔牌”白線衫

报道：本刊白慧琪摄影：本报何正圣

【双亲节专题／03】寻寻觅觅“鹰塔牌”白线衫 — 鷹塔牌於1935年在香港創立，1962年來馬設廠，是許多長輩愛穿的品牌。

尋找老爸老媽愛用好物，平時不怎麼留意，真找起來覺得難，找不到傳說中的“鷹塔牌”白線衫。其實上網絡購物平臺一搜，賣家多著呢……但是，不擅長網購的老爸老媽，還是依賴實體店。以雪隆一帶為例，很多老洋貨店都跟著老闆一起退休了，老爸老媽上哪兒去買呢？

於是循著網絡商店展示的包裝盒搜查線索，找到一家位於吉隆坡公司……

尋找“鷹塔牌”白線衫，上網搜查，從那復古到不行的包裝盒開始找起。一眼望去，背景以亮黃色為主，主要色調是很基本的印刷四分色CMYK（青或湛藍、洋紅、黃和黑）及白色。真是富有濃濃的年代感啊！

矗立在青草地的寶塔，塔尖站著一隻展翅巨鷹，分別寫上“鷹塔商標”和“GARUDA-PAGODA”。商標圖案下方是上個世紀40年代廣告字體，大約傾斜20度躺著英文名稱“Chung Kai Knitting Factory”，中文名“中溪織業廠”墊在下方。“Since 1935”，是87年的老字號品牌了。

上網搜查關鍵字“Chung Kai Knitting Factory”和“中溪織業廠”，是香港品牌，曾來馬設廠，地點就在八打靈再也。在谷歌地圖上搜尋，還真的標記出所在。再用街景功能“身臨其境”，卻不見什麼工廠，而是一片空地用作停車場。依循電話號碼撥去，嘟嘟嘟——嗶——是空號。

最後才瞄到包裝盒最下方几行小字，寫著“DIIMPORT OLEH（進口）上海天天實業（馬）有限公司”。依照電話號碼打去，撥通了，果真是專門進口批發“鷹塔牌”的公司。職員小姐聽了來意，趕緊聯繫人在澳洲的執行董事強焱。這趟“尋找鷹塔牌”竟找出國啦！

香港鷹塔牌漂洋過海的歷史

原來，鷹塔牌原是香港中溪織業廠旗下的商標品牌，由倫澤森於1935年創立，製造棉質衫、背心和運動衫。除了鷹塔，旗下還有飛蠄、鬥牛牌、水手牌、美人魚、墨水筆和楊桃等商標。40至50年代，馬來亞一直是中溪的主要市場。1962年，他們拓展業務，到馬來亞雪州八打靈再也設廠，這也是為何谷歌地圖還搜尋得到“遺蹟”的原因。

“當時，漂染、織布到成衣都在這裡完成。”強焱對中溪的歷史略知一二。1976年，倫澤森逝世，交棒給第二代倫永堅和倫永強（已故港星梅豔芳的王牌製作人倫永亮，也是家族中人）。到了80年代，中溪旗下眾多品牌就只剩下鷹塔牌。

那上海天天實業（馬）有限公司呢？90年代，中溪生產線由馬來西亞外移到中國上海，由強焱的公司製造。後來，他接手鷹塔牌，於2005年成立上海天天實業（馬）有限公司，全權引進，再交由本地約50個批發商銷售至全馬各地。部分中溪的老員工也跟著進入新公司工作。

有4種款式：文化、花胸、背心、拉鍊衫

再拜訪他們位在吉隆坡桑林花園的公司，職員黃小姐服務了20年，老員工黃先生則是從中溪時代開始，一做40年。他穿著自家“花胸”款式，原來中溪時代開始老闆就讓他們穿著白線衫當制服，員工即是活招牌。他拿出4種款式，分別是：文化、花胸、背心和拉鍊衫。

文化，就是T恤：黃先生和黃小姐都不知道為什麼T恤被稱為“文化”，在中溪廠時代就稱之為“文化”了。不過鷹塔牌的特色在於，肩膀上沒有縫線。

他拿出前一天的星洲日報大都會社區報翻開一則新聞興奮指說：“吶，你們幫我們打廣告，這個人穿的就是我們的衣服。”只見新聞照中的馬來長者，白T恤肩上沒有縫線，以此認定是他們僅此一家的白線衫。

花胸：花胸款式在胸前有一排鈕釦，襯底的絲帶寫著“中溪出品”，是在日本特別訂製的。

背心：和“文化”一樣，布料較薄，尺碼由小到大選擇較多。

拉鍊：這是特別應穆斯林同胞要求而設計的款式，在胸口縫製拉鍊內帶，方便朝聖時放置手機、護照等重要財物。而且，最大尺碼到52，相等於一個半壯丁了！

千里迢迢，上門買白線衫

“尋找鷹塔牌”之旅兜兜轉轉，遠在澳洲的強焱坦言，其實不難找，鄰里常見的連鎖迷你超市99 Speedmart、邁丁霸級市場和傳統洋貨店都找得到。“從中溪時期就合作的洋貨店，都和我們建立了感情，不過有些第三代就推上網上銷售了。”如此維繫老店情誼，也是因為銷售末端的忠實客戶，從以前就是在洋貨店購買。如果不供應，這些人上哪去買呀？

找不到，其實是刻板印象，以為洋貨店退休了，白線衫也跟著不見蹤影。強焱坦言，白線衫的客戶群多是“Ah Pek”（阿伯），在馬來市場也很受落，尤其東海岸很多漁民都愛穿。過去銷售額最高可達一個月1萬7000打，疫情之後還保持著6000打。

找不到還有一個原因，上海的工廠因封城多個月，供貨不來。6月初來到倉庫，黃小姐只能拿出幾件線衫供拍照，拍不到滿滿“鷹塔牌”的景象，要到6月中才能來貨。無貨可供，代理商也供應不到最下游的零售商。消費者買不到，紛紛循著包裝盒上的電話打來倉庫詢問。

說到這，黃小姐一口氣講了好多“客戶投訴”。到訪前幾天，一對來自吉打亞羅士打的馬來父子開了5小時車找上門買白線衫。啊，可倉庫的貨源早就吃緊啦。兒子對著黃小姐揚聲說，“特地從那麼遠來，竟然一件都買不到！”同時指向車裡行動不便，沒有下車的老父親。

疫情之前，有個三十多歲的顧客從檳城來。“他一進來就說不是我要買的，是幫我爸爸買的。”黃小姐記得他只要買幾件，老闆得知對方遠道而來，心軟地送給對方一打，“對方開心到……”

其實，倉庫負責批發給各個代理商，並沒有散賣衣服。她多數介紹那些上門的散客到附近的代理商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