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畫好一張初步的路線圖,隔天就騎著90cc的老摩托車,像值勤的交警一樣依著預定的路線,從一個地點去另一個地方巡查。如途中遇到不稱心的路線,就加以修改,以減少“冤枉路”或繞大圈子,那可是浪費時間和燒油錢的事。她也趁機登門造訪新乘客,打個招呼以互相認識。這就是二姨每年開學前必備的功課。她是駕駛學生校車的女司機。
凌晨5時,床頭的金屬鬧鐘一響,她就趕緊起床洗漱。草草地吃完老人麥片,便開動校車引擎,以在6點正接載第一位學生乘客。45分鐘後,二姨那輛小型客貨車就載滿了十多位中小學生,準時把他們送到校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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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不喜歡那位時常讓她久等的中學生。行動緩慢,就耽誤了行程,她只好不為他服務。交通擁堵也是二姨要面對的問題,不只車受罪,人也受罪。車受罪就容易出毛病,人受罪則要面對老師的訓話,多解釋也無以塞責。
送完早班的學生,她便繼續載送幼稚園那群天真可愛的小童。每到一個站點,都有歡送或迎接孩子的親戚,那一幕是最令二姨感到溫馨的。有一次下課時,巧好幼稚園淹水,二姨就當起了救災人員。孔武有力的她,抱起一個個兒童安全送上校車,贏得家長的讚賞。
身邊放一支藤條
校車上,二姨也擔起教師的責任。她身邊放著一支藤條,以對付愛喧譁打擾別人、不自律的學生。當然用意不是鞭打他們,而只是恐嚇,以避免學生在車內亂動。下車時,她又執起母親的關懷角色,叮嚀同學們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不管風吹雨打,二姨都需在馬路上拼搏應戰,疲憊的身心常承受巨大的壓力。她從不魯莽駕駛,而時時遵規守法,把交通規則放在第一位。
因車資月費微薄,收入難於養家餬口,卻養肥了修車廠。因校車要定時保養,如買機油、換配件和輪胎等,這都是一筆不小的維修費用,油費也不少。為了增加收入,二姨會幹起了零工,尤其在學校假期時。
俗語說,360行,行行不好乾。“司機”這工作看似簡單,卻絕不是輕鬆的任務,也是辛苦的行業。司機不只承擔接送的壓力,也惹來了一身毛病。因不定時飲食,就會染上胃病;長時間坐著,也導致她犯上了腰間盤骨的問題。偶爾校車開不動,心裡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還導致心跳加速,這都影響了她的健康。
二姨開了一輩子的車,選擇這條路,實是無何奈何。她堅信只要手能提,肩能扛,就需咬緊牙關走下去,繼續熬著為學生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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