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時,朋友習慣於書桌上擺放一杯濃濃的黑咖啡,當想不出寫些什麼,便舉杯輕啜一口,瞬間下筆似有神助,黑咖啡突兀蛻變成一支神奇魔術棒,揮灑自如。閒暇間談論起這情況,朋友很不以為然地解釋,咖啡中含咖啡因,對人體有刺激作用,所以當我們進行學習、閱讀或思考等腦力活動時儘管依賴它來提提神,無傷大雅。有“現代法國小說之父”之稱的巴爾扎克,就曾坦誠地透露說:“我不在家,就在咖啡館;不在咖啡館,就在去咖啡館路上。” 他的一生,大約灌下5萬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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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花謝,寫作靈感總有枯萎時。每當邂逅彷彿無可避免的尷尬一刻,我恨不得立馬灌上一大杯神奇的咖啡烏,讓醇香的咖啡香佔霸我的味蕾、思維甚至靈魂,促使靈感如泉湧,在電腦鍵盤輕敲兩三下,便能迅速滴滴答答地生產出文章,句句擲地有聲,鏗鏘有力,感人肺腑。只是,靈感這東西實在玄得很,可遇而不可求,過往的痛苦經歷似乎予我嚴厲警惕,任何東西給自己超負荷的壓力,更容易導致半途而廢,不得善終。
因此,我漸漸開悟,與其浪費寶貴的生命和時間,徒然給自己製造更多無謂的壓力,不如設法改變一下固執的觀念和態度,從容不迫一些,隨緣隨喜地培養自己實力,從事自己能力範圍內所及的工作,輕鬆執行使命,自得其樂。況且,我越來越相信,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反觀特別鍾情於咖啡的朋友每當外出,趕往一個陌生的國度都會自然而然地尋找最靠近的星巴克咖啡館地標,揹著行李前往,然後坐在那裡一邊享受高檔甜食,一邊喝咖啡,埋頭苦幹,處理公司大小事務,習以為常。他喝咖啡彷彿喝上癮似的,一日不喝,如三秋兮,心神頓然變得恍惚,頭不舒服、四肢無力,遇到不順心的事更大發雷霆,一副生人勿近的怪模樣。
千萬別小瞧一杯黑烏烏的飲料,實際數據告訴了我們,咖啡每年全球消費超過5000億杯,將咖啡說成是目前世界上最受歡迎的飲料,實不為過,單是美國人每天就喝下了4.5億杯咖啡,悄悄地統計一下,累積起來每年居然超過1500億杯。喝咖啡,在一些國度,甚至被視為重要的社交活動,堪稱待客之道,或社交禮儀,乃是人與人之間的良好溝通橋樑,宛如國際語言,有效進行交流,讓雙方倍感親切的密碼。
朋友幾杯黃湯下肚,半醉半醒地告訴我,他曾在窮極潦倒時,每天只喝一杯咖啡充飢,當時他極力安慰自己:“這是減肥的最佳時刻!” 我望著如今衣著光鮮、揚眉吐氣的他,很難想像他只喝咖啡過活的寒酸日子,原來咖啡也成了一種人生修行。
有人說,咖啡像極了愛情。分手時,他約了她在怡保著名的咖啡館見面。他的裝扮和談吐一如往昔,叫了一杯白咖啡,不溫不火地說:“抗疫兩年,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我對你已經沒有了感覺,不如我們只做朋友,好嗎?” 這不是請求,而是告知,無論她答不答應,他們維持7年的感情,因為冠病病毒,走到了盡頭。這7年期間,他一直喝著她送給他的白咖啡。
真心付出必得回報
咖啡像愛情嗎?其實咖啡更像生活裡甜酸苦辣的滋味。兩人相愛時,咖啡是甜的;他和別人在一起,咖啡是酸的;緣盡時,加糖再多的咖啡也是苦澀的;至於辣味,相愛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那麼火辣辣,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的口味變了,愛上了麝香貓咖啡,而她只能給他白咖啡。
曾經讀過一句:“我以為愛情可以填滿人生的遺憾。然而,製造更多遺憾的,卻偏偏是愛情。” 把句子改一改:“我以為咖啡可以帶給人短暫的快樂。然而,製造更多痛苦的,卻偏偏是咖啡。” 無論是喝了咖啡失眠的夜晚,還是愛而不得的人,應該深切瞭解這番話的含義。
我曾在母校,金寶培元華中初中一課堂上客串教華文。課本里那些精選的文縐縐的文章,如果不是熱愛中文的學生,實在難以消化。我接手的有些是中文掌握程度不太理想的班級,摸不著道,簡直對牛彈琴。於是,在上課前,我多想給每位學生灌下一杯濃濃的越南咖啡,尤其是在下午的炎熱時刻,祈禱他們還能保持精神奕奕的狀態繼續聽我講課。他們的學習人生何嘗不是像極了咖啡?我盼望著他們能先苦後甜,如果他們認為學習只有甜滋滋的味道和回憶,那肯定不是真實的教育過程。
教育是互動的交流。只要真心付出,必定能獲得回報,無論是何種的形式。當學生用自己的表現證明他們有努力和用功地在學習和正在進步中時,就算是不加糖的咖啡,老師喝起來,還是能感到一種甜的味道,從心底溢出來,滿滿感動。
在這個物資看似豐盛,心靈層面卻極度荒瘠的時代,一杯香濃的咖啡安撫著無數人起伏不定的情緒,還有渴望被愛和被關懷的慾念。人生的苦,就像咖啡不加糖,慢慢品嚐,用心體會,終會發現每道坎都是苦,學習鼓起勇氣踏過去,便能嚐到苦盡甘來的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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