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串敦教授.俄乌开战的决策过程与战争的前景

目前双方没有妥协的余地，战争长期化不可避免，直到某一方弹尽粮绝，只有这一种暗淡的剧本。

始于2022年2月24日的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的战争，出乎大部分人的预料，或将长期化。本文不是站在战争应该如何进行、该怎么做的规范观点来考虑，而是就导致如此结果的原因和今后的局势进行分析。

首先，俄罗斯速战速决的计划受挫，不过，除了被指出的因乌克兰方面的士气之高和来自西方的武器援助以外，也归咎于俄罗斯方面全面入侵作战缺乏军事合理性。从战争开始前开始，就有人指出，俄方缺少控制乌克兰全境的兵源。暂且不说顿巴斯地区，这也是被认为俄罗斯不能全面入侵乌克兰的根据。虽然实际情况是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但由于兵力过于扩散，速战速决的计划以失败而告终。

问题是，为什么俄做出如此缺乏军事合理性的决定呢？俄罗斯此前公开宣称战争目的是：1.阻止乌克兰加入北约；2.乌克兰的非纳粹化；3.乌克兰的非军事化；4.保护顿巴斯的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5.保护乌克兰境内的俄裔居民；6.推翻泽连斯基政权。上述理由根据时局也在不断改变侧重点，其相互之间也存在很大矛盾。如果以保护两个人民共和国为重点，只针对顿巴斯地区出兵，则乌克兰社会将进一步右倾化，显而易见更会倾向于加入北约，这样一来，1和2的目的就无法实现。而通过全面入侵，建立傀儡政权的话，这样的矛盾就能消除。

话虽如此，如能冷静地思考即可知这是一个在军事上难以实现的计划。可以认为，之所以能够做出这一决定，俄罗斯的决策过程走向了极端个人主义化。据报道，俄罗斯发动的战争是由总统普汀、俄联邦安全会议秘书帕特鲁雪夫、国防部长绍伊古、参谋总长格拉西莫夫4人做的决定。不仅包括总理在内的经济相关人士被排除在外，而且在这一全面入侵方案中，甚至连专业军人的声音也没有得到充分的反映。实际上，开战前，退役军官已经表示公开反对。不难想象，普汀和帕特鲁雪夫是决策的关键，这两人的决定落到军队相关人员绍伊古和格拉西莫夫身上。一般来说，如果政策决定个人主义化，决定本身虽然很迅速，相反，在执行阶段往往会遇到困难。这场战争也是以难以实现的全面入侵开始，在执行阶段遭遇到了困难。

这场战争的前景究竟会如何呢？目前，俄罗斯方面已放弃全面进攻，将重点转移到占领顿巴斯和乌克兰南部。从东部来看，他们即使放弃建立傀儡政权，也不会放弃保护两个人民共和国。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共和国的疆域不是指2月24日开战前的疆域，而是指顿涅茨克州、卢甘斯克州的整个行政区域。尽管如此，乌克兰承认两国人民共和国分离的可能性极小。假设乌克兰方面加强军事攻势，扳回到2月24日的疆界线，也很难想象就此马上进行停战谈判。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几度提到2月24日疆界线的停战谈判方案，但也有亲信表示希望夺回顿巴斯和克里米亚。如果国内舆论已经达到这个高度，也就是希望全面夺回乌克兰领土吧。但是，没有迹象表明俄罗斯会放弃对乌克兰南部各州的占领。从在对克里米亚半岛供水方面来看，赫尔松州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所以希望确保连接克里米亚和顿巴斯的要道。目前来看，乌克兰接受俄罗斯占领乌南部，比接受东部被占领更完全没有可能。

因此，目前双方没有妥协的余地，战争长期化不可避免，直到某一方弹尽粮绝，只有这一种暗淡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