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佚／Vocoder的“斜槓”人生

注意聽一下陶喆2018年的歌〈Mars Baby〉，副歌第一句“親愛的Mars Mars Mars”的發音特別有趣，類似人類說話聲音的效果，卻少了抑揚頓挫，賦予機器人模仿人類說話的聲音質感，富有未來感、疏離感，像在聽另一個平行宇宙傳來的訊號，後來我才知道那特別的樂器是vocoder。

話說從頭。1928年，工程師Homer Dudley在貝爾實驗室研發一種變聲技術，先分解分析人聲的頻率音域，再套用到振盪器等音源發出聲響，就可壓縮和扭曲人聲。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美國政府傳送高等機密訊息，特意投資了一個演講編碼技術，而vocoder被用在SIGSALY系統裡，主要用於軍事用途。

1939年，為了展現vocoder的演講能力，首次將vocoder於世界博覽會公諸於世，引起眾人極大的好奇心。當時有個操作員在操作類似鋼琴鍵盤的控臺，琴鍵切換帶通濾波器至系統，再按兩三個琴鍵和設置，創造出前所未聞的獨特音色。大戰結束後，Robert Moog和Wendy Carlos建造出另一臺vocoder，並把它推廣到全世界。後來，vocoder開始被喑啞人士使用，好讓他們的聲音可透過“電子醫療設備”轉換成較為清楚的文字。

用vocoder來做音樂在西方樂壇行之有年，早在70年代，來自德國的電子音樂先驅 Kraftwerk，以及80年代的搖滾樂團，和較近期的另一個有名例子──Daft Punk，vocoder幾乎變成他們的註冊商標。這種特殊“機械式”的音色，漸漸影響嘻哈、R&B、Funk、Techno等曲風，在電子音樂中廣泛使用。

1978年，KORG推出第一臺可攜式vocoder──VC-10，方便音樂人帶上舞臺使用。1979年，ROLAND發行舉世聞名的經典款式VP-330，後來更推出它的迷你版VP-03，利用最新的科技，可更準確地模仿原始聲音。Vocoder不但搭配鍵盤使用，BOSS推出的VO-1vocoder也可讓吉他貝斯用人聲創作音樂，增添更多實驗趣味。早期的vocoder價格昂貴，一般樂手負擔不起，如今網絡就有一堆免費vocoder軟體可下載了。

從本質來說，vocoder是一個科學產物，從軍事通信、醫療設備，再成為表達音樂的工具而重獲新生。儘管本質上有相同特徵，但在主題上有許多變化，從簡單到革命的原創，再到創新的娛樂，可謂眾多樂器中的“斜槓”代表了。

而大馬哪些歌有vocoder的音色呢？分享一首近期聽到的作品──Shelhiel〈Merindu 2017〉，大家不妨自行找來聽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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