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水中游／《婚姻生活》愛與婚姻不可兼得
ADVERTISEMENT
1973年，瑞典導演伯格曼推出了一部6集的迷你劇《婚姻生活》，講述精神學講師約翰和離婚律師瑪麗安這對結婚十多年的夫妻如何撕破臉離婚的過程。電視劇一播出，瑞典的離婚率飆升50%，婚姻諮詢預約排到3個月之後，使得這部低成本的婚姻故事直接躍升為伯格曼的經典作，也成為許多離婚劇的參考對象。
由HBO翻拍的《婚姻生活》（Scenes from a Marriage）雖然在劇情結構和主題上大致依循原作，但最大的改變在於夫妻之間的經濟條件。與原版強調女性生育、母親角色帶來的壓抑不同，隨著女性主義的提升，本片特意將夫妻二人的經濟地位對調過來。身為教授，丈夫喬納森的經濟收入並不如妻子米拉在大公司做銷售顧問來得多，所以他主動承擔照顧家庭和孩子的工作。在新版的《婚姻生活》裡，出軌的不是男方，而是妻子米拉，米拉擁有許多違反傳統女性意識的新時代女性特點。她追求自由，渴望激情，與在宗教家庭長大的喬納森相比道德感更為薄弱，甚至在懷孕的時候，也為了工作和婚姻考量而墮胎。
墮胎並不是離婚的導火線，卻是觀眾得以瞧見兩人離婚的契機。兩人商討墮胎時，喬納森努力支持米拉擁有身體的自主權，卻在醫院走廊流淚崩潰；米拉因為先前第一胎導致了婚姻危機，選擇墮胎後卻又深陷對丈夫的愧疚。兩夫妻無疑都是善良的，他們受過高等教育，會在餐桌上討論文明社會的婚姻制度，可禮貌和體諒並沒有拯救婚姻，反而把婚姻變成雙方的囚籠。
人性的弱點
婚姻為什麼不行？本片的另一個改動，是加入了美國近年來頗有話題的開放式婚姻。主人公的朋友就試圖用開放式性關係來拯救死氣沉沉的婚姻，但最後演變成妒忌和擔憂，只不過給原來就不穩定的婚姻再添上一把乾柴。主人公將婚姻危機的理由歸咎於沒有激情。當人沒有了激情，那些細小的缺點便被無限放大，孩子長大了能離開家，兩個沒有血緣捆綁的陌生人卻只能用虛無飄渺的愛情來維持社會規定的婚姻制度，究竟是否合理，我們也沒法回答。
兩人父母的婚姻對於他們婚姻觀的塑造和影響也是巨大的。喬納森生長在一個被父權和宗教掌控的壓抑家庭，他拼盡全力地讓自己不要成為像父親一樣的人，可母親卑微地維持婚姻的樣子卻被喬納森記在心裡。於是當米拉出軌準備離家的時候，喬納森用幫米拉整理行李的舉動來“懲罰”她。他用各種情緒和道德來勒索，甚至哀求米拉不要離開。
至於米拉，由於母親經歷過多段婚姻，她渴望穩定的婚姻，卻又渴望自由。連她也說不清自己渴望的自由和婚姻是什麼，最後坦誠地和喬納森說，她結婚，只是因為害怕寂寞。
婚姻是一座圍城
看到片中夫妻二人吵架，觀眾是焦慮的，因為不如以往各種講婆媳、權力不平等和男方出軌的婚姻劇——喬納森和米拉的爭吵是無解的，也沒有對錯之分。最後當你試圖歸納總結時，竟然只落在一句最簡單俗套的“他們不適合”上。
《婚姻生活》的結局並不似瑞典原版，而是大膽的改動了。兩人離婚後，開始尋找新工作的米拉容光煥發；喬納森則放棄追尋米拉這位女神，和一位普通婦女結婚生子。但兩人依舊維持著關係，相等於是喬納森出軌了。沒有婚姻關係的兩人終於敞開心胸，重新愛上彼此。兩人從忍耐地說“是我的錯”，到狠下心來指責“是你的錯”，最後坦然地接受“或許我們都有錯”，這過程花了很長的時間。
這種用失敗的婚姻來認識自己的代價是殘酷的。導演最後給出的解決方式，是讓善良的丈夫學會自私，讓迷惘的妻子接受自由的代價。一切彷彿在說──婚姻生活所帶來的痛苦是無解的，但至少相愛容易。
更多文章： 鍾徵嚴／《風騷律師》展現人性的陰暗哲學 黃愛玲／《愛X死X機器人》第三季：摧毀人類的必不是機器人 王晉恆／《良辰吉時》 太平人世不可解的宿命死結 魚兒水中游／《疼痛難免》扯下醫療行業的遮羞布 鍾徵嚴／《Severance》人生切割術 黃愛玲／《金宵大廈2》值得反思的何止black face？ 鍾徵嚴／《雙城之戰》精彩絕倫的迷人故事
ADVERTISEMENT
热门新闻
百格视频
ADVERTISEME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