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旅行的朋友送來一包有機白米和醃鹹菜手信。白米裝在透明真空袋子,無商標名號,除了一張“本地有機白米” 小貼紙。黑褐色的鹹菜剁得細碎裝在玻璃罐子裡,兩者配搭,似乎是“鹹菜白飯也好好味”的況味。
送禮人未幾發來短訊:“再困難的生活, 只要好好吃飯, 一切就好了”。讀罷心頭一暖。不忘誇她,隨手寫兩句,那麼精準到位/味,簡直優秀文案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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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將白米煮熟,掀開鍋蓋,撲鼻飯香瀰漫廚房。深邃米香和彈性咬勁,是非常少見的優質本地香米米飯。追根究底,此米由雪州一有機農場售出,稻農和稻米來自馬六甲。再問下去,原來農夫用活力農耕法,小片種植,自供自足,量多才出售。下了那麼多功夫,怪不得粒粒米飯歇盡所能吸取日月精華,表現到最好。
當下,明白了朋友那句“好好吃飯,一切就好了”。她吃過這碗飯,生活中不無磨難,米飯的滿足感化成心理上的底氣,以及肉體上的力氣。說好是小量生產,過後回頭到購物平臺網購,下單兩包,庫存馬上變零,可見好米難尋。
想起老鄉的稻田。鄉下沒有知識型的農人,缺乏農技科研,田裡一年兩季,收成是看天吃飯,農人們普遍自顧不暇。那一畝畝耕種世代的田,是村人的生計,還是傳承。小時候不同籍貫的同學鄰居和馬來鄰里,大家家裡都種田。我那發黃的報生紙上,父親職業一欄,清楚寫著Bendang(稻田/稻農)。
真實的種稻生活並不浪漫,還很辛苦。米飯是家家戶戶的盤中餐,農夫的衣缽一代傳一代,大部分農人還是貧窮線上的生產者。在我成長那個年代,實情確實如此。當今,改變也不大。
老家屋後一片無際稻景,遠處可見莪侖山。無論處於綠油稻苗時期,或稻子金黃的季節,綠色和金黃色的稻田如攤開的地毯,與藍天遠山連在一起,那是真正的寧靜致遠。記憶中最美的農田,是晨光下翠綠髮光,隨風緩緩擺動的禾浪。生活在大片田莊裡的人們,久住也養成了大而化之的胸襟。
偶有訪客初來,看田裡的稻和周邊的人,常會興奮提議:“這裡建民宿很適合呀。要不然大家集資這裡養老”云云。大家看到適耕莊這幾年長成遊客喜愛的樣子,城市人趨之若鶩的所在,很自然也會把這北部的安靜偏遠稻田農莊,想像成可以吃喝玩樂的觀光點。
村子裡暫時沒有這樣的領頭羊。大家還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傳統農夫。看他們緩緩騎著摩托在石子路上,往田中工作,或從田裡回家,路上揚起灰塵,如同不落幕的慢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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