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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2:57pm 14/07/2022

张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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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草 | 清末的文明阵痛

16世纪末,传教士将当时西方文明传进锁国的明朝,除了天文和历法,在艺术方面,也将文艺复兴之后欧洲的“透视画法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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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雅哉《飞翔吧!大清帝国:近代中国的幻想科学》,台北,远流2008

光绪七年(1881年),天空出现哈雷彗星,当时报纸和杂志全都刊文讨论“什么是彗星”,让民众接受科学启蒙,说明该慧星有每76年一次的回归,所以“无关兵戈凶荒之兆也”,并预言下次回来是1911年。

打脸的是,1911年满清灭亡了。


北海道大学教授福田雅哉,喜欢研究中国文学艺术,尤其是怪物、文化比较,以及的社会,以上是他在书中举的一个例子。

16世纪末,传教士将当时西方文明传进锁国的明朝,除了天文和历法,在艺术方面,也将文艺复兴之后欧洲的“透视画法传入。19世纪末,卖茶叶生意不理想的英国商人美查(Major)兄弟在上海创办中文报纸《申报》,也采用传教士引进德国最新石印技术发行《点石斋画报》,并使用透视画法,彻底改变了清末出版业。

然而西方技术的传入有支持者也有反对者,例如吴友如在《点石斋画报》绘画西方机械和建筑,就被其他画师认为他破坏传统。也有因为害怕建造铁路用炸药开山挖洞会破坏风水,还导至清末第一条铁路吴淞铁路在争议之下拆除。

羡慕西方社会、想要学习他们的,如16世纪末《肉蒲团》作者李渔在小说《十二楼》介绍了大量西方光学机器如千里镜、显微镜、取火镜等,也有耶稣会士出版《远西奇器图说》图文并茂介绍力学和机械工程学。

但同时更多的是误解和疑惧,例如光绪22年有扬州男子到电报局想卖掉父亲灵位,因为听说“电气是用死人的魂炼成的,行情一个牌位50元”,当然这人被轰出去了。

民国成立后不久,临时大总统袁世凯曾召集各地语言学者组成“读音统一会”,但大部分学者是讲吴语的江苏、浙江人,造成南北两派纷争,他们极力想让家乡方言纳入标准语,最激烈的辩论在于“要不要加入浊音”(最后没有加入)。其实早在清末就有人觉得汉字完全跟不上西学,还出版书籍提倡废除汉字,要让汉字变成音标文字,事实上在共产党建国后也曾被重新提议,想用汉语拼音取代方块字。

武田雅哉以诙谐看待清朝的文明阵痛,并举出当时文人的正负反应。然而,一般广大未受教育的民众无法将他们的看法述诸文字,便以行动来表现。义和团就是在阵痛中产生的怪物,他们反对一切西方事物,不但在各地屠杀西方人,甚至把利玛窦、汤若望等传教士的尸骨挖出来,连戴眼镜的人都要杀掉,还受到慈禧太后的鼓励。西学传入400年,直到今天依然有义和团精神在某些地方延烧,其实是很值得讨论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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