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15日综合电)《华尔街日报》报道,在冠病疫情暴发之初,由于债台高筑,斯里兰卡的外汇储备开始耗尽,一些官员当时认为,是时候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求助了。这是一个可能带来严重政治后果的举动,因为IMF的救助计划往往附带痛苦的紧缩措施。
但据斯里兰卡现任和前任官员称,作为该国大债主的中国提供了一个诱人的选项:暂时不采用令人痛苦的IMF方案,而是继续借新债偿旧债。于是斯里兰卡同意了,在不久之后的2020年和2021年,来自中资银行的30亿美元新信贷流入斯里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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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个计划已经失败,让斯里兰卡陷入混乱。
在巨额债务和高通胀的压力之下,斯里兰卡连进口基本商品所需要的美元也丧失殆尽,市民购买燃油得苦等数小时,大城市不得不采取紧急措施维持照明。
到今年4月,斯里兰卡最终决定向IMF申请救济时,该国经济已处于快速下滑状态,即将陷入1948年独立以来罕见的深度衰退,这引发了民众骚乱,大量示威者闯入总统官邸,总统被迫逃离。
周三早间,原定当天辞职的斯里兰卡总统拉贾帕克萨(Gotabaya Rajapaksa)乘坐一架军用飞机逃往国外。
曾在今年4月至5月短暂担任斯里兰卡财长的萨布里(Ali Sabry)说:“我们没有利用当时手头有限的储备实施债务重组,而是继续偿债,直至用光了所有储备。”
他表示:“如果当时现实一点,向IMF求援的时间原本应该提前至少12个月。”
斯里兰卡现在有350亿美元左右的外债,是1999年巴基斯坦违约以来亚太地区首个发生国际债务违约的国家。
斯里兰卡与IMF的谈判将考验中国政府协助解决发展中国家主权债务危机的意愿。
批评人士称,这场危机与中国的贷款政策脱不了干系。
60多年来,很多国家的主权债务重组都是由巴黎俱乐部(Paris Club)协调进行的,这是一个由22个主要债权国组成的非正式组织,成员大多是美国、法国、德国等西方国家,也包括日本和韩国等亚洲国家。
巴黎俱乐部常常与IMF合作,自1956年成立以来,累计与90个国家签署了433项协议,重组了超过5830亿美元的主权债务。
这些重组往往会导致债务方和债权方都受到冲击,债权方往往最终要减免部分贷款。
中国不是巴黎俱乐部的成员国,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中国在2005年以前还不是一个主要债权国,自那以来,中国开始大举放贷,以配合其具有战略意义的“一带一路”倡议。
世界银行数据显示,中国现在对低收入国家的贷款余额已超过巴黎俱乐部所有成员国的总和。
中国通常采取非常规的方式实施债务重组,并不遵循西方习惯的做法,按照西方的债务重组思路,陷入困境的债务国应该根据现有和未来的政府收入将其债务减记到可持续的水平。而中国政府往往对债务国锱铢必较,可以延长贷款期限,但本金不能减少。
除斯里兰卡外,非洲国家赞比亚和埃塞俄比亚也都在重组债务,这两个国家也是中国的主要债务国。
在肯尼亚、柬埔寨和寮国等其他发展中国家,来自中国的债务占比也很高,而且即将到期,经济学家不确定这些国家能否偿债。
在金融环境越来越恶劣的今天,中国将如何扮演发展中国家头号债权国的角色,对此中国一直讳莫如深。但有时候,中国的介入会让债务重组遭受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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