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不是100%的倪匡迷,雖然曾經擁有他親贈的數十本衛斯理系列,後來因一次跨國大搬家,轉送給一位愛看小說的朋友。有些東西,再喜歡也不一定要永遠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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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是我打從心底景仰的作家。他的離去(說不定是被外星人接走了!)就像冬天的雨下在孤寂的草原上,令人感到莫名的哀傷。潤物細無聲,船過水無痕。
有關他的生平事蹟,大眾媒體已經寫了很多,無須贅言。有人說他痴,有人說他狂,有人說他灑脫。無論哪一種評語,都是他呈現在人前的部分性格特點,因為誰也無法用一句話來評斷一個人的全部。
倪大俠如何從一名雜工成為職業作家的過程曲折離奇,足以寫成電影劇本。論寫作,美國大文豪福克納(William Faulkner)曾說,成為作家需要滿足3個基本條件:經驗、觀察和想像。而他3項皆備,是天生的小說家,舉凡科幻、武俠、推理、怪奇、言情等題材到他手裡都是小菜一碟,一揮而就。
我認為成為小說家還有一個條件,就是對人有興趣。人性是文學創作的永恆主題,也是寫作的原動力。倪大俠的生活歷練、讀過的書和遇到的人事物,皆能直接間接地投影在他的創作上。人生路上的風霜也能錦上添花,增添小說的思想高度和情感深度。他筆下的經典人物都很有義氣,原振俠、衛斯理、木蘭花、浪子高達,個個具有獨特的人格魅力。敘事精妙,巧設懸念,吸引讀者窮追不捨。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所有文學作品的素材都出自人的意識領域,散文更是在心理學假設的基礎上創作的。人的心理問題反映在藝術創作上,透過散文可窺探作者的內心世界。他寫過上千篇的散文(見《倪匡散文集》、《心中的信》),可以從中窺見某些心理特質。他前半生的傳奇造就了後來多面相的創作,每部作品都有不同的意義,就如柯南·道爾和阿嘉莎·克莉絲蒂的偵探小說也可進行心理分析一樣。
回想起來,我和他的結緣經過也很戲劇化。第一次見他是在80年代初夏的日本,當時他帶著他的紅顏知己(他從不忌諱自己的風流韻事)前來度假,我們陪他們到處閒逛,走遍了東京最繁華的街道,新宿、渉谷、銀座、表參道,他快樂得像個懷春少年。對了,他在銀座最高級的MAGGY服裝店給她買了一件價值不菲的花裙子(當然還有其他),還當場做了順水人情,送了另一件同款不同色的給我。事隔40年,這件花裙子也成為我記憶的永恆。
我要說的是,他對我有知遇之恩。如果沒有他的引薦,我不可能成為香港博益出版社的日文小說譯者,更不可能有機會翻譯村上春樹,影響我的後半生。他的名字,一輩子都會刻在我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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