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儿童文学作品能够感化本心被蒙蔽的成人,例如《小王子》就常被誉为“一本写给大人的童话故事”。许多诗人包括西西、顾城和海子的某些诗作写得接近真纯状态时,其用语和意境,亦会与童诗相近。艾默生说过:“自然的爱好者……即使进入成年,他仍然保有孩童的心灵。”《带很多的行李箱去海边:马华童诗集2022》有不少想像力非凡的作品,借着童眼让读者换个角度欣赏地球美景。比如梁志庆的〈一杯大海的橙汁〉把大海比喻成橙汁,夕阳成为香橙切片,甚为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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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一批童诗作者借孩子的口吻挑战大人的思想定见。林健文的〈壁虎〉反思害虫和益虫的分类不过是人类自私的思考方式。刘雅琳的〈猫〉呈现不同宗教的天堂想像,但在孩子眼中,猫的天堂一定是有鱼的地方。周锦聪的〈我的星期八〉写孩子幻想拥有星期八,好让自己接近大自然,母亲却想要在这一天安插心算班。这些诗俨然是一首首“儿童抗议诗”,以孩子的纯洁对比大人的狭隘。
《带》也有许多抒发思念之情的童诗。尼雅的两首童诗先以轻盈的童真铺垫,再于诗的结尾处流露款款真情。我们无法断定“妈妈”何时离开了诗人,抑或这两首诗其实是诗人的午夜梦回,以当年的孩子气对多年不见的母亲表述思情。无论事实为何,这些深情的童诗,都会让读者心中隐隐浮现某个特别想珍惜的人。
事实证明,童诗也能处理很多大人的问题。杨梹把世界这个权力场比喻成重复接合拆解的方块。无花把生命比作不断转圈的陀螺,生活则是原地打转的木马。本是童趣的游戏,到了大人那里怎么就变成乏味的生活写照?大人为了什么晕头转向?作为“发问者”的孩子是不是罪魁祸首?这首诗衍生的讨论可以既有趣又深远。
小孩是天生的诗人
被分成成人组和幼儿组二辑的《带》,让我们看见两个年龄层的诗人趋近童心的不同路径。其中最小的诗人只有3岁,编者借其诗说明小孩是天生的诗人,他们写的童诗浑然天成,无需过多修辞。
主编林健文在序文写道,马来西亚缺少童诗的发表园地,许多小学老师找不到好的朗诵诗稿。随着时代变迁,童诗也不该只停留在对大自然的歌颂中。在这个背景之下,我认为《带》可以成为绝佳的参考诗集,让2022年的孩子重新接触新时代的童诗。其实,心灵麻痹的大人们更应该拥有这本诗集,以便在营营役役的人生中借几首篇幅很短的童诗,找回生命的原初悸动。于此仿拟刘育龙的〈神奇的世界〉,邀请大家一起寻回失落的赤子之心:
可不可以请你找一个星期天
带着诗集到我家来
让我们一起被吸引进
诗集那神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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