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中国的词的认识,是在中学时代。那时正值台湾校园民歌的高峰,跟着包美圣的〈雨霖铃〉、〈钗头凤〉哼唱,就把这几首宋词给背熟了。当然对词更“典型”的意境感染,还得感谢那个年代万人迷的邓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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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词,在晚唐五代的词,一般印象就是那些闺房佳人和伤春,再感伤一点亦不过是像李后主那样的春花秋月,问君能有几多愁。
然而,词到了宋代,有了一些主题的变奏。这变奏有分“向下”一路和“向上”一路。就词的“向下”而言,有柳永的走向市井。寒蝉凄切,兰舟催发,离别总是执手相看涙眼,无语凝噎,却把那柔情缠绵辗转为直抒胸怀,直白坦露这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的《雨霖铃》。是抒写别情婉约词的名篇。
宋词还有“向上”一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苏轼的“以诗为词”,还有辛弃疾的“以文为词”,所谓以词言志,以词说理,形成所谓的豪放词风。诚如《四库全书提要.东坡词提要》所言:词自晚唐五代以来,以清切婉丽为宗。至柳永而一变,如诗家之有白居易。至苏轼而又一变,如诗家之有韩愈,遂开南宋辛弃疾等一派……与花间一派并行。
但不管是向下,还是向上,词给人的总体感觉是一个情字。叶嘉莹〈从困惑到反省─中国传统词论的发展之路〉指说,词的出现,这种文学体式给人们可以大胆地去写爱情。词里面有太多美女和爱情的情感抒发,离愁别绪,两地相隔,我住江头,君住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一怀愁绪,为赋新词强说愁,滴滴答答,怎一个愁字了得。错错错,莫莫莫,无可奈何,无可奈何。
我对中国的词的认识,是在中学时代。那时正值台湾校园民歌的高峰,跟着包美圣的〈雨霖铃〉、〈钗头凤〉哼唱,就把这几首宋词给背熟了。当然对词更“典型”的意境感染,还得感谢那个年代万人迷的邓丽君。小邓在1982年出了一张《淡淡幽情》的专辑音乐卡带。所收的12首歌曲是由古月、翁清溪、刘家昌、黄沾等以中国古典诗词谱曲的全新创作。不仅首首动听而经典,从封面到卡带文案与邓丽君的歌声,带出的就是“淡淡幽情”的那种中国古词的意境美。而收录其中的那首〈明月几时有〉后来王菲也拿来唱,还是一样流传,一样红。看你听谁的版本的〈明月几时有〉,就猜得出你的年龄层。
那天,唐宋文学史课学生分组准备呈现功课,负责宋词一组的同学找我讨论呈现的框架。听了,我说:你们这组的呈现主题是宋词。谈词,要有歌呀!词是可以拿来唱的。我就介绍了上面的包美圣、邓丽君以宋词唱的歌。学生“哦哦”,好像若有所悟,越讲越兴奋,讲到最后是由她们介绍给我了:“老师,听胡夏、郁可唯的〈知否知否〉。”
什么什么,什么来的?哎哟,原来这首〈知否知否〉歌词里有李清照的〈如梦令〉。我真是落伍了。要赶上时代的列车啊!这是一部中国连续剧的主题曲。她们都说这部中国连续剧很好看,主题曲好听。啊!是吗?上网一听,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一星期后,轮到她们的上台分组呈现。学生以9首把古词谱新曲的“歌”带出词的发展。好棒,很用心。还真是一堂好有韵味的文学史课。老实讲,以我的认知和水平,还真的做不到她们这样的水准(原来中国现在有这么多好听有水准的古词新曲之创作,佩服佩服)。
虽是这门课分组呈现的第一组,就给了她们A+的分数。这是她们的识见,也特把这组的组员名字列出,以示褒扬和肯定。她们是新纪元大学学院中文系三年级生:何佳颖、黄皓敏、汤美珍和杨惠絜。厉害厉害,很是厉害。她们选了以下这九首词:1.温庭筠〈菩隆蛮.小山重叠金明灭〉,2.李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3.晏殊〈浣溪沙.一曲新词一杯〉,4.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5.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6.李清照〈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7.张元干〈贺新郎.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8.辛弃疾〈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以及姜夔〈淡黄柳.空城晓角〉,原来以上这些词都有了“新曲”。各位可以上网YouTube搜查。她们依据这些词与歌,带出了晚唐五代至宋的词的发展,而歌词里的愁啊,感觉“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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