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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3:52pm 28/07/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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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為何你總被髒話霸凌

作者: 叶洢颖(副刊记者)

報道:本刊 葉洢穎      攝影:本報 黃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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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被罵的總是女性?】

學者麥納斯.鍾用25種語言統計,發現語言的髒話可分為5大主題,分別是母親、宗教、超自然、性器官、性行為。因此儘管各國文化各有不同,但由此我們發現的共同點都離不開母親、性器官和性行為的範疇。

詹姆斯.哈貝認為,雖然性愛是一種享受,可是在一個憤怒且具有侵略性的人心中,它會變成一種施加於弱者身上的征服行為。

因此,在很多語言裡都有“性侵”功能的詞,這與男性的侵略性有很大的關係,而女性則被認為是被征服的對象,同時男性跟母親的關係緊密,於是最髒的粗口往往是跟受辱罵者的母親發生性行為相關,亦被視為最高的冒犯。

其中拉丁語、斯拉夫語、巴爾幹語、阿拉伯語、中文和這幾個國家臨近地區的某些語言較為明顯,有時範圍還會延伸到父親和整個家族。

相比起來,日耳曼語族的語言、瑞典語、挪威語、丹麥語、荷蘭語中,母親在髒話序列中比例較低。

斯拉夫語、西班牙語、意大利語和法語還有大量跟“妓女”相關的髒話,這是出於男權控制系統下的道德觀認為,“妓女”這個角色不但違背妻子的忠貞性,還違背了男性對妻子的獨有權,所以像“妓女”這種詞也是一種世界性的髒話。

綜合來看,即便不是罵娘,但凡髒話大多都是辱罵女性的。根據語言學家統計,單單是英語這種語言,和男性生殖器相關的有1000個表達式,可是跟女人相關的陰道表達式有1200個,有關放蕩女人的表達式更多達2000個,而且在英語中描述男性的詞多數是正面且中性的,辱罵女性的用詞卻多不勝數。

為什麼“受害”的總是女性呢?有人認為,這與早期男性主導人類歷史有關,工作、戰爭和罵人等拋頭露面之事都是男人的事,一直到近代才出現男女平權的現象。

【髒話二三事】

●消失的髒字

髒話通常被認為是市井小民之言,難登大雅之堂,因此基於政府、學術界以及社會壓力,不僅是教科書和老師不傳不教,商業機構針對學生和學術界出版的字典也不印,就連《牛津英文辭典》在1970年代初期才正式收錄“四字詞”(即由4個字母組成的髒話)。

於是,伯格斯.強森在絕口不提四字詞的情況下完成一本是講述咒罵,名叫《不敬語的失落藝術(The Lost Art of Profanity)》,以及傑西.謝洛爾《那個F開頭的字(The F-Word)》亦完成相同的“壯舉”。

儘量避免輸出髒話這種情況在中文領域會更顯著,以致於許多字成為生僻字,有些可能有音無字,人們可能說得出口卻寫不出、認不出這個字,爾後就用許多諧音字、數字、英文字母取而代之。

拉大中文碩士鍾蕙青說,“有人建議這些字應該編入字典,作為一種學術用途。但人們會不會在網上流傳或學術界的人願不願意接受,還是一個疑問。”

此外,髒話在影視劇裡往往會被消音,我國電檢局的官網上已列出馬來語、華語、英語、澹米爾語中將獲得消音“待遇”的髒話。這些髒話均是帶有色情淫穢、性暗示,又或者是針對宗教、國家和種族的侮辱,以及觸碰到特定種族的忌諱,因此一概不允出現在影視劇裡。

那這是否意味著會限制創作的自由?

馬來西亞中文影視協會主席賴昌銘認為在戲劇創作裡,如果塑造一個角色需要粗口,就不應該被限制,只是該作品應該限制於適合的公開場合。

“一個好人如果遇到極端情景,為了描述他的激動,讓他爆一句粗口,他的狀況就淋漓盡致被表達出來。”

儘管他認為早年想法比較狹窄,會覺得限制髒話會造成創作上的困擾,而現在已習慣,不再覺得是個問題,但他坦承在知道作品是在受限的平臺播出的情況下,在創作劇本的時候根本不會去寫一個這樣的角色。

“這種情況下,寫壞人只能寫他滿口謊言中傷別人,或者設計不良的行為給他,以表達他的粗俗。如果喜劇的粗口,有時會以‘雞蛋糕’ 這樣的斯文粗口取代。”

●髒話的作用

髒話粗俗不雅,可是為什麼即便遭到文化人們的“封殺”,仍能通過口口相傳的方式流傳下來?人們為什麼對髒話這麼依依難捨呢?

英國基爾大學的理查德.斯蒂芬教授在2011年進行一項實驗,他將實驗對象分成兩組,然後讓他們一起把手放進冰水裡,一組可以大聲咒罵,另一組則不能出聲。接著,兩組人再交換位置和處境,再分別測試他們忍耐的時長。

最終試驗結果表明,大聲咒罵的實驗對象心率加快,忍受冰水的時間大多都能堅持60秒到90秒;而“無聲”組的成員則很少能堅持到60秒。

這實驗證明,可增加我們對痛苦的承受力,達到宣洩壓力的作用。還有人類學家認為,咒罵可能是用以取代殺人且較不反社會的發洩方式。

除了減壓,“髒話”成了演講者、喜劇演員吸引觀眾的好工具。

露絲.韋津利的《髒話文化史》提到,“壞語言”具備譁眾取寵的潛力,“就像事先安排好的拍照機會,一陣咒罵可以成為節目的精彩時刻,抓住觀眾的注意。”也許這是某些政客在發表政治演說時使用大量髒話的原因。

●爆粗是人類的本能

美國心理學家蒂莫西.傑認為,罵髒話是人類的本能,甚至是人類靈魂的止痛劑。他舉例,一些老年痴呆症患者雖然連親人的名字都忘了,所用的詞彙量也大幅度減少,但說起髒話來卻毫不費力。

實際上,儘管髒話也是一種語言,但是語言和髒話卻不在大腦的同一個區域裡。語言位於大腦皮層,負責大腦的高級功能如思考、推理等等;而通過人類加工的髒話則屬於腦邊緣系統,主要負責情感、神經反饋等低級功能,當人們爆粗時,大腦中主管情緒活動的部分即額葉系統便會被激活。

因此,就算失語症患者的左腦的腦白質和腦皮質缺失導致失去說話的能力,但右腦沒有受到影響,還是可以繼續爆粗。

(原稿上傳於2019日2月21日)

【電檢局“髒話大全”】(節錄自電檢局官網)

鍾蕙青說,一些髒話的正體字自古以來就有,但因為不傳不教不記載,漸漸不為人所知

延伸閱讀

娘,為何你總被髒話霸凌?

鄙也有格:粗口文化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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