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健偉／活得像一株盆栽

連續多日的高溫酷暑，我和朋友拜訪位於龍溪（Dengkil）的GK有機農場，沒想到會遇上一場午後雷雨。屋簷下我們圍著茶几而坐，啜飲著農場主人阿戴和SK招待的熱茶點心。大夥聊得正起勁，我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一株盆栽。

米白色陶質茶壺裡，細長莖稈筆直挺立，羽狀深綠色複葉，簡約，樸素，生氣勃勃。似曾相識，霎時卻又認不出來。

SK察覺了我的疑惑，笑說，還看不出來嗎？這是咖哩葉啊。但我家的咖哩葉不是長這個樣子啊。

大學時修過一門植物課，教授給我們的功課，就是蒐集和辨認自己家裡栽種的植物，因此我知道這俗稱“咖哩葉”的是芸香科（Rutaceae）九里香屬（Murraya）的一種香料植物，又名調料九里香（Murraya koenigii）。調料九里香原產於印度，由於其葉子有咖哩的味道，因此人們在煮咖哩的時候會加入咖哩葉，增添咖喱風味。

眼前這株盆栽不過一公尺高，但一般我們看到長在地上的調料九里香高壯多了，甚至還會長出白色花朵和綠色果實。據說它可以生長至6公尺高，樹幹直徑可達40公分粗。

原來這株調料九里香是農場主人用種子悉心種植，至今種了四、五年。即使屬於植株高大的小喬木，但由於長年養在細長的茶壺裡，根莖枝葉也隨之自我調控，變成了眼前纖細的模樣。

如果這株調料九里香是個人，他會俯首認命，安分守己在這茶壺中恬然生長，還是渴望紮根大地深處，縱情伸長，追求花器外的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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