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妈妈当初爱上前夫是看他善良、温和、大方;不料婚后住进婆家才发现婆婆喜怒无常,而且常挑拨夫妻的情感。
演讲即将结束前,一位瘦弱小女孩靠到我身旁,四岁多的她针对我在谈“潜意识的恐惧”,她懂吗?她会问出什么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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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为什么要打我?”
细细弱弱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出,全场听众屏息静听。
“爸爸用什么打你?”
小女孩回答:“拿细细的竹子。”
“打那里呀?”
“手臂,好痛!好痛!”
我立刻把小女孩抱起来,让她坐在我眼前的大桌子上,观众席已有数位妇女听众泪水盈眶,第一排一位上班族男士鼻头湿红地抽泣,令人心疼的小女孩正在掀开大人世界脆弱又复杂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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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的妈妈靠过来,谈起前夫和她们的相处,又是另一番令人心情激荡的起伏。
沉重的石头
演讲会后,找了个空档,我和小女孩珍珍的妈妈联络上,明白了珍珍遭遇了什么家庭关系,导致她年纪这么小,却必须在惊涛骇浪中成长。
珍珍妈妈当初爱上前夫是看他善良、温和、大方;不料婚后住进婆家才发现婆婆喜怒无常,而且常挑拨夫妻的情感。
“婆婆是沉重的石头,推不开也搬不动,我们夫妻不和,婆婆不会站在同为女人的我这边。离开那个家,我非常思念女儿,拿起她的照片,大吃一惊,她的嘴角怎么都是下垂,而且令我惊讶的是──婆婆嫌弃的脸如实的在相片中。”
珍珍妈妈逐步发现前夫的原生家庭问题重重。好赌的公公为了躲债早已不知去向,婆婆一手扛起养家活口的责任,整天四处打零工,回到家往往筋疲力尽,脾气就发在4个孩子身上。
“我上了许多成长课,理解到前夫有边缘性人格的特质,常莫名的恐惧,控制欲很强,动不动就生我的气,再不高兴就拳打脚踢。”
珍珍妈妈谈起这段被家暴的历程是痛不欲生。几经思考,她暗中下了个决定,“只有离开那个家,才能救女儿脱离苦海。”
为了帮助女儿成长,才两个多月的襁褓期间,珍珍妈妈已会在她耳边描述情绪状态,譬如:“你刚才听到争吵的声音,那不是你的错,现在妈妈轻轻抚摸你的手臂,是要给你的力量,你是很勇敢的人,你会照顾自己的情绪。”
从小如此的情绪引导,莫怪珍珍能走到讲台,清晰地请教问题。
仇恨不能解决问题
当法官在庭上问到:“如果给你更多探视,你愿意放手吗?”珍珍妈妈告诉我:“仇恨不能解决问题,加上当时我没有工作,情势所逼,我答应放手,至少让女儿有个安稳的住所,但是我从来没有放弃把她带回我身旁。”
身心受创的珍珍妈妈搬离夫家,透过法院家教官的引导,她参加许多团体治疗,从一个骑着脚车、泪眼汪汪、想念女儿的失婚女子,逐渐懂得抽离情绪,并且学习理解男女大不同的面向,也明白“权力抗争期”对婚姻的杀伤力。
“我下定决心要更认识前夫,他是否有婚姻中的孤寂感?当他情绪不稳的时候,我可以如何心平气和地对谈?还有,我不再用隐忍的方式委曲求全,为了珍珍,我练习理直气和与人相处,让珍珍学到好榜样,减少被爸爸责打,让她在暴风圈内稳定成长。”
如今,珍珍妈妈常邀前夫一起带着女儿同游,她储备个人自立自强的生命力量,还回头引导前夫自我认识、自我成长,她说:“我并没有要回到夫妻关系,我只是帮助一个无助求援的男人,让他跟自己重修和好。”
我接触许多婚变苦海中的男女,提起前妻前夫,不是咬牙切齿,就是切割干净,逃之唯恐不及。珍珍妈妈有不同的坚定和智慧。她鼓励前夫不要复制他爸妈的教养模式,同时,让他看到每个人都有足够的安全感来互动。
“前夫就是可以共同成长的朋友,给他机会,就是给女儿机会,我愿意伸出手拉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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