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曾經的辯手,我更傾向於關注我們新生代的做法和想法,嘗試瞭解他們想改變的決心,而不是將自己的道德價值觀強加於他們。
森州芙蓉日前舉辦了《花城舌戰》辯論大會。幾位還在深造的辯手,在唇槍舌劍中爆出了不規範的“粗口”。該辯論題目為“來屆大選,華社應該集中選票還是分散選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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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某校長髮表了“非道歉”的道歉文,為自己沒有教好學生,以致於學生價值觀模糊不清,無法在第一時間判別對錯而道歉。網上輿論一面倒傾向該校長,紛紛指責如今辯手的質素不如以往。
除此之外,兩位點評嘉賓,前國家級辯手黃聰涵和網絡時評人洪偉翔律師,也認為辯手們在內容方面準備不夠充足,非常表面。
我中學時期也曾經參與福聯青辯論比賽,也當過全國中學國會式辯論的評審。我記得有一次,我們的辯題是“華基政黨是華社的根基”。同時,比賽的規則列明,辯論中不可提及政治。
後來我們與對手隊伍一同會見主辦方,說明了如果辯論內容不能牽涉任何形式的政治課題,那麼就沒辦法對這個完全以政治為主題的辯題,進行雄辯。出乎意料的是,我們那一場比賽被允許提及“政治”。
如今,辯論的內容敏感度逐漸開放,不但可以提及政治,而且還期待辯手對政治有深度的瞭解。這無疑是社會改變的其中一個表徵。
我們的文化、生活價值觀、生活方式一直在改變。古老的中華文化,包括對與錯,都一直與時並進。
在民國之前的歷朝歷代,只有男性才能參與鄉試至殿試的科舉,高中秀才、舉人至三甲狀元、榜眼、探花。女性,是不應該入學堂,不能參與科舉,不能當官。這是“禮”的其中一項規則。女性參與科舉,就是不守“禮”,是大錯!
漢族傳統認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所以都不剪頭髮,以示孝順,直至清朝初期,順治皇帝頒佈“剃髮令”,漢族男性才開始剃頭髮。民國過後,雖然剃髮令已經廢除,留髮為孝順這個價值觀,已經被時代所拋棄。
對與錯,每個時代的價值觀、看法,都有可能不同。“粗口”這個問題,不是跟隨文字傳承,而是運用文字的方式和意圖。
在那一場辯論,頻頻出現的髒話是男性生殖器官的俗稱。如果明天普羅大眾用這個字眼來叫罵,同時接受這個用語,那麼粗口的定義就變了。文化習俗有好有壞,粗口雖然是不好,但無可厚非也是文化的一部分。
還有,辯手們對粗口的用法,不是符合粗口的定義用法,而是以“第三方”角度,提及為示範。他們身經百戰,要用替代字眼,易如反掌。最後,許姓辯手還獲得觀眾青睞,票選為最佳女辯論員。這意味著,就是這樣的新生代,用著嶄新的辯風,更能吸引觀眾,提升觀眾對辯論的興趣。
舉例,500年前我們祖宗成婚時都是大紅大紫,今天新郎的黑色西服和新娘的白色婚紗,肯定會被祖宗們訓斥“婚禮已經變質”。
辯論用詞恰當也好,以第三方口吻提及粗口也罷,最重要的是,在有限的時間裡能用言語說服對方,達到辯論的目的。
菲律賓剛卸任的總統經常爆粗口,還是深得民心。馬來西亞前首相納吉不曾爆過粗口,卻被華社所唾棄。
再者,評論的嘉賓、網上的評論者,很多都是熱衷於政治新聞的知識分子,辯手們都還是莘莘學子,內容固然重要,但是無可厚非的是,在有限的時間內把重點說出來,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就連很多政治評論員,每次在開直播評論一項課題,都會耗上一句鍾。
身為曾經的辯手,我更傾向於關注我們新生代的做法和想法,嘗試瞭解他們想改變的決心,而不是將自己的道德價值觀強加於他們。時代不同,即使是“不用粗口,高尚品德”的價值觀,也有可能不是對的。
最後,我以可能得罪讀者的心態,再此聲明,我不接受該校長的道歉,並願意關注年輕人的想法和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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