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鳳雲｜你製造的碳排放，誰來買單？

這項調查是永續市調公司Yard根據推特賬號Celebrity Jets追蹤的1500次名人飛行記錄計算而來。報告發布後引起軒然大波，饒舌歌手Jay-Z、棒球明星A-Rod、大導演Steven Spielberg、演員Mark Wahlberg、名嘴Oprah Winfrey都榜上有名。Taylor Swift發言人隨後澄清，該架私人飛機經常出借，因此不能將所有碳排算到Taylor Swift身上。

後來我在網上看到一張惡搞圖，大意是說吃素很環保，但如果不介意開葷，把一個億萬富翁吃掉更環保。雖然這是個惡毒的笑話，但從數字來看還真是這樣。

我們常說，氣候災難“不成比例”（disproportionately）影響我們。換個白話一點的方式說，少數富人破壞環境，絕大多數普通人承擔後果，最無辜的弱勢群體受最大沖擊。

從能源效率來看，飛行是最低效及最不環保的出行方式。別急著感到內疚，整個航空碳排中有超過一半由1%的富人所貢獻。其中，有錢人的私人飛機總碳排比丹麥這個人口近600萬的國家還高。

就像饒舌歌手Drake吧，他把一架原本可以運載數百人的波音767飛機改造成私人飛機。更要命的是，這架飛機在今年六七月間的數個星期內，進行了3次7分鐘、12分鐘和14分鐘的超短途飛行。Drake辯解說這些航班是為了將飛機轉移到不同機場，機上沒有乘客。沒有載人的空機這樣飛來飛去……哎，難怪此言一出他又被罵到臭頭。

“奢侈”行為的“相對論”

我記得在我剛開始環保時，曾被一位朋友當眾批評。他說我譴責富人不環保，但我的生活方式在窮人眼裡也是一種奢侈。這種“相對論”在邏輯上沒錯，我吃經濟飯兩菜一肉覺得很節儉了，但總有人會認為一菜一飯足矣。

這也是現在環保界面對的一大難題，多少碳排是多？多少碳排是少？就拿航空界碳排來說吧，這麼多飛機每天飛來飛去的，整個航空業的年碳排卻僅佔全球總量的2.4%。“相對論”支持者會說2.4%實在不足掛齒，做莫不要去罵更汙染的產業，卻要拿名人開刀？

前面說到“不成比例”。這10位名人的碳排或許只佔全球總碳排的零頭，但他們在Instagram上影響著8.4%的全球人口，一舉一動都為大家編織所謂“理想生活”的畫面。但開私人飛機去隔壁村買菜的“理想生活”究竟以什麼為代價？名人有能力支付這種生活的價格，但環境後果又由誰來承擔？

好在環境意識抬頭，奢侈行為漸成一宗“罪”，也有越來越多名人加入氣候醒覺（climate aware）的行列。例如樂團Coldplay今年的世界巡演就以淨零排放（net zero）為目標，將環境衝擊減到最小。希望不久的將來，碳排放會被列為管制品。意即每人每年都將被分配相同的“排碳額”，無論貧窮還是富有。

這聽起來是嚴苛了點，但說到底地球是大家的，誰都不應該比誰擁有更多汙染地球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