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流社會為主軸的韓劇不是什麼新鮮題材,《上流謊言》、《天空之城》、《我的上流世界》和《頂樓》,這類韓劇在短短几年裡就掀起過收視狂潮並引起話題,征服不少觀眾的心。除了滿足視覺感官與窺私的快感,劇中人物的齷齪人格恰好迎合了韓國民眾對上流財閥的反感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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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類似題材的《再婚上流》,講述了婚姻市場中一系列爾虞我詐的故事。劇集將婚姻定義為一場供需結合的投資生意,並將復仇與慾望等元素髮揮得淋漓盡致。它犀利且諷刺地呈現了每個人物的鮮明個性,在他們華麗的外表下,各自暗藏不同的野心,並用愛與恨不斷較量。符合婚姻市場所需條件的人加入婚介所,或為自救、或為攀附,一心奔向那危機四伏的上流婚姻,但這種婚姻說白了,這就是在購買對方條件的互惠交易。
曾有一段失敗婚姻的徐惠勝(金喜善飾),沒有因為前夫對婚姻的背叛而遍體鱗傷地從婚姻圍城中落荒而逃。相反地,她願意攜手婚介所的黑色會員李亨周(李賢旭飾)再次進入這座圍城來展開復仇。她的報復動機應是自我拯救,或許有些許對前夫的複雜情愫以及不甘心,也可能參雜著斯德哥爾摩效應,就看觀眾用什麼角度去觀看。
物質婚姻有錯嗎?
在過度煽情的演出和轉折的劇情背後,《再》藏著對婚姻的深刻反思。筆者認為它有別於其他上流鬥爭韓劇,因為這是一部諷刺婚姻與愛情的作品。以愛情名義包裝資本利益的婚姻形態雖不可取,但如果有條件卻不更好地包裝自己的婚姻,是否才是遺憾?
劇集想表達的是,愛情是唯物主義的,都有附加條件。條件是吸引力,吸引力的本質就是伴侶的價值。這種價值除了指物質價值,還包括一段關係中的核心競爭力。所以面對婚姻中的幻想,男女雙方都需要具備自我拷問的勇氣。
可惜的是,一個不相信純粹愛情的人是沒有辦法把婚姻生活裝得很幸福的,更說服不了別人去相信愛情和婚姻,就如同劇裡的幕後玩家崔有善(車智妍飾)的遭遇,最後徹底被自己的婚姻所埋葬。資本因素與社經條件固然能催化愛情,但如何在愛情與條件兩者間取得平衡才是關鍵。物質婚姻的重要功能是滿足併成就夫妻雙方的自我完善,當物質條件改善了婚姻質量,卻加重了婚姻功能,太多個人追求與慾望的超載則會讓婚姻變得脆弱。
婚姻不是女人的救星
導演想透過徐惠勝這個角色的遭遇和蛻變來提醒女人,永遠不要將婚姻當作救星。徐惠勝對婚姻的質量追求是獨具匠心的,但她的目標絕不是在婚姻裡迷失自己。不難發現金喜善為了詮釋徐惠勝這個角色投注了心血以展現其矛盾的心理,以及角色錯綜複雜的情緒。她的大膽嘗試也讓觀眾看見角色如何從谷底翻身,毫無畏懼地將自己從第一段婚姻的深淵泥潭裡解救出來。在這一場再婚復仇中,她不能輸,也輸不起。她於劇集終結之際完成了谷底反彈的效果,準確地刻畫出物質婚姻的複雜與迷離。
觀眾可以從《再》窺探婚姻的本色,以及一個再婚女子的自救歷程。但如果只看劇中的上流鬥爭與復仇橋段,那麼,劇情框架就只剩下腹黑女與肚白女之間的廝殺。若以社會規範與道德價值去評論此劇,它不值一提。但此類作品之所以賣座,正是因為它能激起觀眾的情緒和感受。無論是正向或負面,它都如同一面鏡子,讓觀眾審視內在的慾望。筆者認為它比過去的類似作品來得更有層次,充分彰顯強烈的情感資本主義,更具有令人著迷的黑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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