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說,當鄉下的爺爺往生,村落的每一家每一戶會送一根木材,作爺爺的火葬用。聽到這裡,我起雞皮疙瘩。生命終點的浪漫,一直維持在他的社群或部落中。他說,我來自“社會”(society),不再活在社群(community)裡,所以我不會理解。
我是無法理解。因為連我爸爸或爺爺說的老故事裡也沒有這種文化。守望相助的睦鄰生活裡,我們會一起大掃除,一起慶祝一些慶典等等。在別人的葬禮以帛金為心意,就是活在爺爺和爸爸的故事裡,來到我們這一代傳達心意的做法也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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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是一名尼泊爾人,他的族群是Tamang族,村落位於離開首都加德滿都3小時的山區Shikharpur。村落有大概73戶人家。而Tamang族是其中一個信奉佛教的族群。他來自的地方,還有很強的社區精神。他說,即便離開了鄉下到加德滿都工作的新一代年輕人,也還是離不開“社區義務”。當一位鄉下的老人來了城市的醫院就醫,消息一旦傳開,在城市裡的同鄉就有義務去探望,甚至留夜協助該入院者。非血緣關係,非親戚,但是在城市的同鄉有這份義務。我問他,到底是什麼壓力促使你去醫院陪不太熟悉的人過夜?他說,是道德義務,也是害怕以後自己家人有難沒人前來幫忙。
除了入院和白事,如果鄉下有喜事,每一家一戶都要有一位代表出席。
是不是資源越不容易的地方,才會產生這種美妙的人際關係?當我們資源豐富,來去便捷,便不會在意我們所住的社區人脈。是不是社會給我們的身分、地位的投射已經夠我們忙,所以我們也不在意部落、民族、社區賦予我們的身分與價值?
我跟這位尼泊爾朋友說,我有一個貪念,我想有這樣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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