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飞的《一百万》专辑(2001年)推出后大为畅销,专辑同名主打有别于以往福建歌曲悲情哀怨的基调,歌词简单风趣,捕捉了市民心声,适合每个想追求更好生活的人,歌不但红到跨越国境、世代、阶层、年龄,还几乎成为“地下国歌”,甚至把娱协奖“最佳方言创作歌曲”奖座送到黄一飞的手中,为他的歌唱生涯带来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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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辑封面那帧照片,有两个版本:第一版是黄一飞穿着尺寸合身的黑色衬衫,身子稍微侧向一边,像个业绩达标的销售员,封面印着3个大大的红字──一百万;第二版是黄一飞正面示人,伸出双手,双掌上面印着美国的货币符号,暗示着财源滚滚来,搭配红底黄字的专辑封面,让他像一个对金钱有过分追求的人,尚未经历泡沫幻灭。然而,创作《一百万》的灵感来自于小时候对未来的期盼,家境贫穷,无法乘坐飞机环游全世界,如今物转星移,再谈起这首歌时,他表示自己想传达的讯息并非物质富有,而是心灵富有,也让这首歌多了一个层次。
“若是我有一百万/我要坐飞机/我要游世界
Hawaii晒太阳/日本吃寿司
若是我有一百万/我要买车买厝山珍甲海味
啥人卡福气/来乎我做某
若是我有一百万/我要坐飞机/我要游世界
意大利饮咖啡/路边吃Spaghetti
若是我有一百万/我要买车买厝买店来收租
闲闲免做工/带狗去散步”
感受跟时代同步的脉动
随着亚洲金融危机(1997年)带来的冲击,马来西亚经济衰退,股市震荡,货币贬值,许多企业倒闭,失业率提升,面临这样的挫折,终究还是得咬紧牙关,以坚定的意志前进,听到〈一百万〉这首紧密结合了时代脉动的歌曲,催人努力向上和勇敢做梦的意境,仿佛变成一剂鼓舞人心的良药。而“我有一百万/一世人就轻松”这句歌词,即使再过个20年,它依然不退流行,依旧是每个人的内心侧写。
“若是你有欠用钱/开嘴免客气/十千八千拿去用/免还嘛无问题”
通货膨胀率持续上升,物价上涨,纸币贬值,加上其他外在因素,令吉汇率仍处于弱势,当年1美金兑3.80令吉,如今已跌破4令吉40仙的大关,情况并不乐观。我不确定〈一百万〉给黄一飞带来多少财富,但透过歌词里的暴发户行为,20年后的100万可以买到的东西肯定比20年前来得少。当年可以毫无顾忌地借钱,10千8千借了不还也没关系,以为可以从此不用上班,加上无节制消费,恐怕很快就钱财散尽,活得更辛苦。
自从冠病病毒肆虐全球,许多人在生活中承受更大的经济负担,还有多少人妄想一朝发达?2021年,来自柔佛的说唱组合──S.A.C发行EP《SIBEH STRUGGLE》,主题围绕在4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刚踏入社会,深受疫情冲击,陷入了巨大的迷茫的内心感慨。
脚踏实地付出努力
跟〈一百万〉相比,S.A.C〈GEK心〉的歌词没有承载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只想“要保住这条烂命/双手改变环境”和“多么希望财务自由/不要为钱而烦恼/喜欢的事情变成工作/通通进我的bank account”,需要多少的存款才算达到财务自由呢?他们没有给出答案,可是他们的方法是脚踏实地的努力,而不是“躺在家里颓废成为rubbish”,值得拍掌鼓励。
同样是在经济衰退下推出的歌曲,却可以衍生出两种不同的心态。黄一飞保留了天真励志,没有丝毫悲伤,让你看到开阔的天空和闪亮的未来;而S.A.C则诠释了悲欣交集的况味,说服自己:只要努力活下去,就会有路。
不知哪里看到的传闻,因美国近期严重通货膨胀,饶舌歌手要把艺名50 cent改成“85 cent”,台湾摇滚歌手伍佰也选择改名成“两千伍佰”。黄一飞若再重新演唱〈一百万〉时,或许可考虑将歌名改成〈一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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