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入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副刊

|

星云

发布: 7:30pm 16/08/2022

榴梿

沈明信

土地

勇气

果农

逆旅人

榴梿

沈明信

土地

勇气

果农

逆旅人

【逆旅人】归农/沈明信

​摄影/庄晓谦

朋友辞去了跨国公司的工程师之职,回到吉打日莱峰下,继承父业,经营一家摩托店。当然,经营老店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与年迈的父母作伴。

走遍世界一大圈,回到最朴素的起点,飞行千里的蒲公英,也有落土、生根的一天。

ADVERTISEMENT

行管令期间,他在小地方闷得慌,于是看中父亲早年购买的一块,与其闲置生草,不如种起。北马一带,种榴梿的人还真不少,他一头栽了进去,走遍大大小小的榴梿园,从吃榴梿开始,到购买树苗,评比价格,再分辨树苗的优劣,搜罗各种种植的技能,把他在跨国公司那一套标准作业流程搬过来,一头栽进去。

待得行管令松动之后,我到吉打拜访他,一个整齐的榴梿园已然成形。想着过去他在大都会当企业白领,工余的时间拿着一台相机到处跑,种榴梿这种事,看似“摸拟农场”电脑游戏的场景,竟然就这样上演了。

只能说,行遍天下需要,落地生根也需要勇气,有勇气,什么事都干得成。

在吉打闲逛的日子,我被他载着往榴梿园跑。从大路旁的稠密的棕油园拐进去,豁然开朗,一整片辽阔的田野,与日莱峰对望,确实是一个好地方。毗邻的野地有水牛在吃草,白鹭鸶在飞翔,人的一生真要归农,就得找一个这样的地方。这样一个视野所及,皆是山林谧静的地方。

朋友种的榴梿还得等上5年,未来不可期,但来过的人都劝他这里办一间民宿,望山野炊,入夜时席天幕地,细数满天星斗。

山顶,总有一片看不透的云彩

听着这些不着边际的建议,朋友只是笑笑,他的身上已经迸发出一种土地的力量,坚韧而执着。隔了近一年不见,他的头发点点斑白,双手的指节粗大起来。他让我想起《乱世佳人》的棉农郝思嘉,人生经历了一个转折,终于明白父亲对她说的:土地比什么都珍贵,值得用生命去捍卫。

闲坐野地,听朋友谈他的榴梿。刚刚迁来的时候,得围上黑网加以保护,免受烈日的烤炙。这些黑网大概半年便得拆除,否则枝干都会往上长,一般这样的枝干都要砍除,只留下打横的枝桠,否则榴梿果重,向上生长的枝干承受不住重量,不只会折断下来,往往还会伤及树身。

朋友的榴梿树遭受虫害,叶子上都蛀了洞,有人建议提来两桶“好年冬”,一洒下去马上枝叶繁茂,朋友却不愿用农药,一种流传于乡土的说法:榴梿属于温补的食物,吃了会上火的,都是洒了农药的。既不用农药,便得耗心耗力跟害虫去斗,各种各样的介壳虫,吐着棉絮的,结成圆盾的,这名昔日的工程师如数家珍。

待得果树平安长大,榴梿落地了,还得设法防盗。一种做法是左邻右舍送一送,请你吃,就不用偷了。一种是比较惊悚的作法,养个小鬼来照看,饲主得以血涂在树叶上,爬进来的小偷会迷乱不能自已,乖乖就擒。比较可行的是心理战,就随便在树上挂个布娃娃什么的,见多识广的惯贼一看,便知道园主布了阵法,就不敢近身。

这一层层的关卡都过了,落地的榴梿非常娇贵,隔日便得卖出去,日子一长果肉会出水,变成稀糊一团,卖不到好价钱。所以,每天上百粒的丰收,对来说未必就是好事,若没有销路,便有一吨一吨的垃圾要处理。这样层层打折下来,这才明白榴梿高价其来有自。

没有当过果农,不知道这一些。当一般人还在追捧猫山王和黑刺,朋友已经在研究着松鼠王和小麻雀,滔滔不绝说着我想像不出的味道。归农是什么样的生活呢?不少人心向往之,却不一定能看清这背后的辛劳。就有如日莱峰,纵使晴朗的艳阳天,山顶也自带着一撇云彩。

我幻想在那一撇云雾之下,是不是隐着神山的仙人?个中滋味,个中情景,只有当事人才能参透了。

打开全文

ADVERTISEMENT

热门新闻

百格视频

发布: 7:00pm 25/03/2025
【岛屿漂流】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黄荟如

有些事情还不做,你的理由是什么?

看五月天演唱会这件事,我一直都不做。直到在大安森林公园看三千多人哭着倒数新年后,隔日我哼着五月天的《爱情万岁》出发到桃园,在2025年的第一天完成这件事。

难以推算的以前,某个充满阳光的清爽早晨,或是午后,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五月天。所有的细节都模糊了,模糊的百叶窗、模糊的阳光、模糊的大理石地砖、模糊的神台、模糊的大人小腿走来走去,回忆的画质都经过磨砂处理,只有电视里随着音乐摇摆的五个大男孩依然是高清的,只有他们唱的那一首〈疯狂世界〉永远是高清的。记忆中那是庾澄庆主持的《超级星期天》,五月天和夹子电动大乐队同时以地下乐团转型出道的身分上节目,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地下乐团。我对夹子电动大乐队的《转吧!七彩霓虹灯》有些疯魔,这些疯魔在听到〈疯狂世界〉后就突然进入了黑洞,寂静的黑洞尽头以外,就是五月天。

我人生第一场五月天

桃园的天空密布乌云,乌云之下则密布歌迷,若有似无的雨不曾止息,小吃摊、扭蛋、周边、粉丝后援会,大家似乎都很自然地找到自己的方向。我像是爱丽丝梦游,跳进兔子洞的大世界,准备开始奇妙冒险。

喜欢五月天这件事,我总是清清淡淡的,电台播放他们的歌,便将声量调大一些;出了新歌,便多听几遍;电视上有他们的表演,便看得入神些。无论如何,不曾想像再靠近一些,距离就那样远远的挺好。也不只是五月天,实际上我总是怯懦于表达自己的钟意,或许是心中莫名的自卑,或是对钟意之物不可亵渎之情,以至于羞耻于开口,以至于衍生出强烈的不配得感。或许参加演唱会对许多人而言是自然且愉悦的,但我的不配得感、脆弱的体力、人群的恐惧,每个渺小的理由都困住自由,让我像水里的鱼无声远观陆上的烟火。直到我来到台湾的第一个跨年,Mae约我到台中看五月天,我思考两秒便答应下来,是该鼓起勇气的,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虽然抢票失败,但这颗种子在我心中持续发芽。我在台北的第二个跨年,托筱伦姐妹的福,我终于有机会走向五月天。

乐天桃园棒球场比我想像中大许多,雨水也比我想像中大许多。苍穹的霞光渐渐褪色,音乐和雨打在耳边,隔着一层透明的雨衣,忽然像进入遥远的梦境,石头、怪兽、玛莎、冠佑、阿信,我不可置信伸出手,舞台灯光划过他们的背影再落到我的脸颊,就在我面前,现在就是永远。

我们要大声唱,展开你的翅膀,我枯薧的身体随着音乐逐渐充满血肉,双脚溅起无数水花。我高高仰起头,雨水在光中凝结,再一颗颗落在我早就湿满泪水的双颊,会不会有一天,时间真的能倒退?

那一年我们望着星空,有那么多的灿烂的梦。27年,我像所有最平凡的人一样,从无尽的迷茫中鼓起勇气,一步一步往前探索,身边的人陪我一起铺垫脚下的路;从无尽的苦痛中爬起,捡起破破碎碎的自己,身边的人陪我一起缝缝补补;从无尽的病痛中挣扎,无数想要放弃的深夜,身边的人陪我一起等待阳光。身边的人已经换了好几遍,当年活力旺盛男孩子气龇牙咧嘴唱着〈人生海海〉的少女,如今牵着妹妹的宝贝一起唱跳〈派对动物〉,跳着跳着就只剩下假动作,倚在床边求放过。唯一不变的是,五月天一直在身后温柔循环播放。

场内的呐喊如烈火熊熊,风雨也比之潇潇,阿信说他既心疼又幸福,感谢留在现场的朋友们。啊不是,必须说其实脆弱的我也想走,但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吧?因为这一场雨,我人生第一场五月天充满湿冷的温度、充满风雨的触感和气味,有一起淋雨吹风的五月天,还有阿信的心疼与幸福,这会是最丰满立体的回忆。风雨中,我随着5525时光机回到行天宫后二楼前座那个小房间,听着摇滚万岁的男孩们,第一声和弦拨动,五月天启动了未来27年且持续中的摇滚之路。

我回头看见一整个棒球场的欢呼,大家为五月天奋力挥舞着双手,27年了。如果当时没有行天宫后二楼前座那个小房间,没有那第一声和弦;如果我不曾勇敢面对生命,没有Mae约我,没有筱伦替我抢票,我们会是在哪里呢?

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

ADVERTISEMENT

点击 可阅读下一则新闻

ADVERTIS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