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人说,记忆是不牢靠的,年轻时候对这样的说辞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岂知随着年岁增长,马齿徒增,逐渐地明白食盐多过你食米的过来人,一片婆心苦口,也不是随口噏嘅!
前些时候因整理旧图片,翻找出来一堆值得留存的旧照片,当我传给貌似兄弟的好友分享时,他竟然神回说道:“很喜欢看这类的旧照片,饶是觉得这里头充斥着许多老好的故事。”欧卖尬!他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那伪光头的在一边翻阅旧照片时,一边依赖着旧照片召唤出旧时的人与事。虽说记忆并不牢靠,而这些泛黄老旧的照片,却能点点滴滴的辅佐你因时光遥远,而促使某些记忆的碎片,逐一的拼贴成为一幅完整的图像,这个人那件事,仿如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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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末的97年初,尚在报社服务的伪光头佬不知咋地,小脑袋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想要写一个关于画坛上父子、父女两代相承,均为艺术家的专题报道。记得当年曾专程访问了好几个艺术的世家,其中包括栖居槟榔屿的峇迪艺术之父,蔡天定前辈与他的儿子们,还有已故画家邓德根先生和他的女儿,还有北马亚罗星的水彩画父子兵周国强、周吉祥等等画家,令人惋惜的是,这个系列报道最终告以胎死腹中,是一个虎头蛇尾,一个彻底失败的计划。
突兀忆想起当年的这些、那些琐事,皆因几张旧照片所延伸的时光回溯,想起第一次驱车前往槟榔屿的海滨小镇,于“椰风画廊”见到老前辈蔡天定先生的种种情景,以及一席很有趣的谈话。果不其然,让人觉得一些事情虽然没有如期的完成,而呈一个无言的结局,不过其中的过程还是美好的,让人老来足以回味一下,有滋有味!
蔡天定前辈是一个睿智而豁达的老画家。他言语幽默风趣,待人以诚,丝毫没有摆出一副大师的架子,让人觉得乐于亲近他,甚至求教于他,听听他讲述他的一段过往,甚至他在艺术上的探索与实践,让人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美好感觉。
早年曾在槟榔屿锺灵中学担任美术导师的他,曾经栽培了无数优秀的青年画家,印象中,我念书时代的蔡传仁老师,便是其中一位众多的学生之一。
据闻,50年代末的槟榔屿亚逸淡曾出现过一间培育了大量优秀画家的艺术学校——“槟城画屋”。它是蔡天定、郭若萍与陈存义3名艺术大师共同努力的成果,为早年的槟榔屿掀起一时的艺术风气,惟这所学校大约维持了三年多的时间而终告结束,未免令人为之感到扼腕。
记得那次短暂的访谈,蔡老不厌其烦的给伪光头佬介绍了他早年创作的木刻版画、水墨画,当然还包括了奠定他在画坛地位的峇迪艺术之创作。峇迪画,或是一般人习惯称之为蜡染的媒介,原本只是一种流于手工艺品的民间染织工艺,是他——艺高手段高超的蔡老先生,将之提升至一个更高层面的档次,而变成一种纯粹艺术(Fine Arts)的创作媒介,单是这一点,他享誉中外的“大马峇迪艺术之父”称号,是当之无愧,实至名归的。
印象中,见面那一年,蔡老已经年届八旬有多,童言无忌的伪光头唐突的问他,“那你目前还有创作吗?”蔡老一脸和煦的笑容回应说:“有的,有时一时兴起,偶尔画画……”,接着他讲了一个让我毕生印象深刻的隽语,“人生于世,庸庸碌碌,钱是赚不完的,即便是赚那么多钱又怎样,当你去到另外一个世界时,切莫忘记,你是找不到money changer来兑换你的钱财的喔!”
匆匆数年,喜闻蔡老受到槟州元首赐封拿督的衔头,委实画坛一大喜事;凑巧的是,当时的州首席部长许子根博士亦为锺灵校友。
近来因一时手痒,为贪图一册装帧古典美观的锺中毕业刊,而为拥挤不堪的书斋,增添一本不知所谓的藏书。在胡乱翻书的当儿,赫然发现其中当届芸芸毕业生中,竟然计有许子根、柯继雄、郭家骅、李锦宗等人,原来他们是同届同学,颇有意外惊喜。
人生中难免会出现种种意想不到的惊喜,甚至惊吓!收集二手书的过程就是这样,现实的生活当中,又何尝不是这样、那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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