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妮歌友會／05】就那一抹綠，亮起了幾代春天——記一代女唱作人鍾妮．米朽

文：陳穎豪
圖：網絡照片

就在前不久美國加州的新港民謠音樂節（Newport Folk Festival）上，一群以Brandi Carlile為首的明星級歌手與樂手，簇擁著78歲高齡的鍾妮．米朽顫顫巍巍地笑著走出舞臺時，還不時跟著節奏擺動，場面瞬間報以狂熱的掌聲與呼叫，那是樂壇久違的熱情與激動，更是她自2000年後，難得與樂手完成了共13首作品的完整實況演出。此消息經一夜的發酵，隔天全世界各重要的音樂媒體與音樂人，都紛紛轉載分享優管上載的實況視頻，給予這個影響流行音樂界至少好幾代音樂人的傳奇女唱作人一致的讚賞與祝福，也幾乎沒有不溼著眼眶看著她演唱自己的成名作〈Both Sides Now〉的。

2015年經歷一場腦動脈瘤的大手術後，劫後餘生的鍾妮，正如她口述一般：整個人像是回到了嬰兒時期，連坐椅子、下床等簡單的動作都得重新學習，更不用說唱歌彈琴了。但在積極復健的這幾年，原以為已經被廢的彈琴功夫，通過重新上網翻看自己過往的演奏錄像資料，以極大的毅力與勇氣，一點一滴的把功夫逐步練回來。所以當她在音樂節舞臺上站起來演奏了一段電吉他獨奏〈Just Like This Train〉的時候，怎能不讓臺下和視頻前的觀眾興奮雀躍呢！

身為女性唱作人的先鋒代表人物，鍾妮曾用自己的方式，頂著當時仍是男權至上的年代逆境中求活路，生活的種種磨難倒是激起她原始女性敏銳的洞察力，一次次像是抽絲剝繭的自我救贖創作，完全就是一場生命的禮讚，也開創了屬於她自己獨有的創作風格。既然要了解這位傳奇唱作人，就不得不從她影響深遠的兩張專輯說起。

一張是1971年出版的專輯《Blue》,整張專輯36分鐘10首曲子，幾乎每首配器極簡的曲子都堪稱經典，像是一幅幅美麗的音樂圖景貫穿始終，成了一本誠懇的自白書，尤以〈A Case of You〉而言，她純淨的音聲和清晰的演唱吐字，隨著緊貼的旋律和歌詞百轉千回，歌曲中那種“既然愛情留不住”的惆悵與無奈情緒此起彼伏；另一張則是她在2000年時，將自己的舊作和一些經典作品重新配上管絃樂後演唱的專輯《Both Sides Now》，毋庸置疑的，這首21歲就寫好的專輯同名曲，在將近60歲時重新演繹，音色裡飽含了太多的生命細節，不再是年輕時那種自我剖析式的悲痛審視，而是以千帆過盡後的釋然與感恩的心態，來積極面對紛擾無常的人心事態。兩張專輯雖相隔了近30年，我們卻聽到了一個天才型的唱作人從28歲到57歲的轉變，那交織的真摯情感就如一罈佳釀經由歲月磨礪後散發出的醇厚韻味，久久彌留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