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中國已超過40天,如果此時你問我,此行最大的收穫是什麼時,我會回答說,收穫經歷和友誼:除了見證和體驗中國逆境下繼續推動發展的決心與速度,還收穫珍貴的友誼。
這段時間,我結識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新聞工作者,有來自拉丁美洲、非洲、中亞、中東,當然還有東南亞的;有資深專業的,也有初出茅廬的;有來自國營電視臺、獨立媒體、電臺主持人等。我們會不定時來個聚餐,交換意見、發發牢騷,當然還會分享自己職業生涯上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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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讓我欽佩的,是一名來自斯里蘭卡的資深記者。在馬辛達·拉賈帕克薩(是的,就是不久前出逃的總統戈塔巴雅·拉賈帕克薩兄長)擔任總統期間,他因一篇抨擊政府的報道引來牢獄之災,被關了近兩個星期。儘管他不願詳述過程,但他的敬業精神,已讓我們對他肅然起敬。他還控訴,由於斯里蘭卡目前陷入經濟危機,導致許多企業面臨財困問題,而他也因此被停薪。
他說:“所幸自己有些積蓄,讓我能夠渡過難關。女兒現在也出來工作了,我相信我們能熬過去的。”
再來是一位國營電視臺主持人。他指出,公司內的競爭極大,而他也擔心自己在結束行程回國後,自己會被領導給“遺忘”,原先的崗位也因此被其他人取而代之。
談及最難忘的經歷時,他說當時臨時受命到一個水災現場進行直擊報道,於是公司安排了一名司機與一名攝影記者同行。抵達現場時,他們受到駐守附近的公安百般阻撓。他在一番交涉後獲通關,正當他如釋重擔時,居然上演了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一幕,至今仍心有餘悸。
他憶述,當時他們把車停在一處準備下車進行錄製工作時,豈料洪水朝他們襲來。當他們乘車準備逃離現場時,由於水流很急,車子無法動彈。
他說:“我們當時已近乎絕望,我也掏出手機,向母親發個簡訊與她道別。所幸司機臨危不亂,成功憑藉過人的技術啟動車子,帶領我們死裡逃生。”他還笑稱,“不然坐在這裡和你們相聚的,就不是我了。”
眾所皆知,菲律賓已被視為是世界上從事記者職業最危險的地方之一。儘管參加此行的菲律賓同行宣稱未曾因為工作受到死亡威脅,但惡劣的工作環境和頻繁的政治介入,不時消耗著他們對工作的熱忱。其中一人控訴說,自己最怕接獲到意外現場進行現場報道的工作,而菲律賓是天災卻是天災頻發的國家。他披露,2013年超級颱風“海燕”襲擊菲律賓時,他因受困於公司,差不多整整一個星期未洗澡,“身體惡臭如腐屍”。
還有一名來自非洲納米比亞的記者,其父親在家鄉擔任鎮長,而自己作為一名媒體從業員,導致兩人關係不睦。他宣稱,父親有一次因在某民生問題上包庇親信,兩人因此發生爭執而決裂,至今未完全和好。
自入行以來,我被告知媒體是傳播信息的媒介,敢於揭發真相,並在互聯網流量經濟發展的時代做好把關者的工作。但隨著社交網絡讓道德底線越來越低,而對外表和享樂主義的追求越來越高,難免讓堅守工作崗位、堅持製作優質內容的新聞工作者消沉沮喪。
辛苦了,各位並肩作戰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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