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7:42am 30/08/2022

光頭佬／所有的書冊都是潮溼的

作者：光头佬

“昨暝一陣大雨，打醒我A夢～
打醒我一陣好夢～
雨啊，雨啊！叫汝毋湯～
汝偏偏打醒我A夢……”

有感而發，近來連綿不斷的雨水，促使偽光頭佬的腦海裡，一直盤旋著以上所述，一首俗不可耐的老舊的閩南情歌；一首在我那年少輕狂的歲月中，經常會和三兩好友聯袂去唱K時，屢屢點唱的“飲歌”。

上述這一厥歌詞，並非這首歌的亮點，下半段的
“因為彼個人，這久無來給我夢～
思思念念，思思念念，心愛彼個人～
心愛彼個人，已經愛著別人～
只有惦在，只有惦在，夢中才是我A人～
為何～汝愛著別人～”

Chorus部分的“思思念念”諧音為酥酥黏黏，暗喻著情人之間黏膩而纏綿悱惻的情感，這好像才是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亮點哦。

岔開來說，昔日嘗聞老人家閒談論詩，先生拋出一個論點，說說“詩引”。老人家學識淵博，引經據典，倒背如流，仿如一切詩詞歌賦，老早貯存深置於他的腦海中。先生笑言，這全拜稚童時期受私塾教育所賜；私塾學堂，不外背誦而已，死背博記，一生受益，這自然又是另一番的題外話……老人家說“詩引”，舉例說：“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支紅杏出牆來。”詩人以簡筆“一支紅杏”來描述繁花似錦，來敘述春色無邊，詩引在於“關不住”。套句現代人的說辭是“滿到漏出來了”，這當然也需要加點畫面的想像力才成的。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天，老人家接著說了一句話，他說：“只要詩作得好，一句好詩就足以千古流傳矣。”

話說，這古人說的“詩引”和現代人說的“亮點”不就有異曲同工之妙嗎？

言歸正題，昨暝一陣雨，敲醒了我的夢，敲醒的正是我的藏書夢，說起來真是一殼眼淚。

之所以會這樣，說來有點搞笑，又有點讓人哭笑不得。故事是這樣子的：偽光頭佬最近和他家人悄悄愛上了戶外露營活動，餐風飲露，以天為被，以地為床，這是何等的境界呀！

起初當然是貪新鮮咯，大疫甫將過去，大概是之前宅家太久，大家都悶得發慌，像這類接觸大自然的返璞歸真的悠閒時光，不啻為後疫情時代的最佳度假抉擇之一。於是乎，我家也添置一張嶄新的帳蓬；美麗的外甥女曾提醒我愛人，說是露營愛好者一般會有某些禁忌，比如舉凡新買的帳蓬，最好能在正式紮營前，預前在家先來開張一下，否則恐怕會在好日子那天，轟隆一聲響，或許就下起雨來啦。可想而知，那溼漉漉的營地活動，畢竟是不舒服的。

由於家裡的美嬌妻一再的反覆叮嚀，那偽光頭的也只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地在家裡客廳，假龍假勢的紮起了新帳蓬。

翌日中午，偽光頭佬外出返家途中，覺察到住宅小區一片潮溼的馬路，偶爾還看到一些低窪處有明顯的積水現象，心中忐忑不安的直接反應是，看來這場雨下得真不小。旋即一踏入家門，忙著追劇的美嬌妻喜滋滋地報告說：“你看，開啟新帳蓬真的招來了一陣雨，應驗了camper的預言了唄！”哪裡知道，待我上樓一看，媽媽咪呀！屋頂漏水，還把鋪在小房地板上的一堆藏書給噴溼了，嚇到偽光頭佬臉青青。

稍後一一檢視殘局，不幸中的大幸是，兩年前向香港牛津大學出版社郵購的一套38冊董橋先生簽名鈐印本，僥倖逃過一劫；林道群先生的《青山亂疊》一書8款亦相安無事；大數的牛記出版品都安然無恙，使到偽光頭佬終於可以放下心中的巨石。

令人遺憾的是，後來我發現到一些心愛的藏書，比如這些年來悉心集藏的楊牧諸書，大多皆有中招，水漬斑斑，慘不忍睹！還有一小部分的鍾曉陽、王世襄，甚至耗時耗力細心收集的吳繼文的芭娜娜中譯本，也輕微的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