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斯邁拒絕逢迎官司派的訴求,對其政途本身所帶來的政治成效,絕對是比迎合他們還來得高的,當然,他在這過程中或許需要承擔不小的政治成本,但只要他能夠撐到最後,這成果會是豐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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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的兩週,我國政壇發生了兩件大事。其一,前首相納吉入獄,其二,巫統主席阿末扎希與黨內一眾官司派領袖對首相依斯邁施壓,並威脅後者若不想辦法把納吉救出來,將革除其副主席的職務。當然,在這兩件事之後,政商界就迅即發生了另一件大事,就是政府原定在10月28日提呈的2023年財政預算案,將提前三週,即10月7日在國會下議院提呈。
這三件事擺在一起,就好像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般,將輿論迅速導入了大選已近在眉睫的猜想當中,現在只要政壇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很自然的會讓人聯想到大選。當然,在目前的這種政治氛圍下,坊間傳聞政府應該會在提呈財案後宣佈解散國會,而選委會會為了要避開東海岸12月的雨季將投票日放在11月,所以關於大選,主流的說法很簡單,就是10月解散、11月大選。
儘管這種說法已是甚囂塵上,但有趣的是,巫統在納吉下判後維持了兩天的憤慨激進,但黨在上週六(27日)的最高理事會會議後突然降低語調,除了罕有地在會議結束後不發文告,與會者面對記者提問時還含糊其辭。另外,依斯邁在之後出席活動回應記者有關大選的詢問時也說了“等一等”,絲毫讓人感受不到他在面對著前所未有的逼宮壓力,而這也令原本相信11月鐵定大選的輿論感到疑惑。
當然,如若我們從依斯邁的角度來看,這大選究竟會否落在11月的答案應該是顯而易見的,因為這裡有三點:首先,巫統最高理事會會議結束後不發文告,就意味著與會者在當時其實就所議之事未達共識,而這可能也有理事會成員覺得官司派對依斯邁的施壓條件不太合理,這提供了依斯邁喘氣的空間;其二,巫統尚未收回依斯邁是國陣來屆首相候選人的決定,所以依斯邁有“連任”首相的壓力,這讓他必須比巫統其他黨員顧慮更多。
怎麼說呢?對於挑戰司法、挑戰憲政的事,比如傳聞中官司派要求革除首席大法官、撤換總檢察長等,如果為了黨內壓力而一味逢迎,他很可能將承受破壞體制的指責。當然,他們要求的特赦也讓依斯邁左右為難,因為這將開了一個先例,讓官司纏身的阿末扎希在獲罪時有機會重施故技。這些沒事便好,不過一旦被追究,阿末扎希和官司派來說是可以甩鍋給依斯邁的,屆時後者將面對千夫所指,甚至影響他在來屆政府裡續任首相。
當然,這就延伸了第三點。既然巫統目前仍願意讓他續任,那也意味著國陣如果能夠繼續執政,那他將會是繼續管理這個政府的國家領袖。依斯邁應該清楚,公佈財案後就解散國會是有先例的。1999年10月,時任財長敦達因在提呈2000年財案後不久,時任首相馬哈迪就宣佈解散國會,然後就緊鑼密鼓地舉行大選,結束後才提呈財案。所以,依斯邁要這麼做,是可以的,但我更相信他應該會有自知之明。
依斯邁不是馬哈迪,現在的政府也不是當時的政府,更重要的,是現在的巫統四分五裂,也完全不是當時因為大敵當前而內外團結的巫統,而且馬來選票還是三分天下的。所以他如果這麼做,依斯邁屆時接管的不是更穩定的新政府,而是政局更混亂、相位又不穩的爛攤子。到時巫統如果再來一場黨選,那這位窮於管理爛攤子的團隊,很快就會在黨選裡被鬥倒。
所以從這三點來看,11月大選怎麼看都不可能會是依斯邁的選項。當然,你可以說,巫統要革除他副主席的職務,甚至是黨籍,這壓力他扛得住?不過是一個區區的副主席,含金量高極有限,他現在抵擋得了官司派的咄咄逼人,也解密得了機密文件,全是因為他的首相職務,所以就算依斯邁的黨職,甚至黨籍被革除了,只要他不就範,就會被標籤成“勇敢拒絕干預司法”的領袖,希盟自然會對原有政府繼續提供信任。
至於砂盟、國盟和伊斯蘭黨,甚至是國陣裡的馬華和國大黨,也會因為不願意在大選前節外生枝,而不敢貿然支持有官司在身的阿末扎希,他們要嘛繼續支持依斯邁,要嘛就不吱聲。因此,總得來說,依斯邁拒絕逢迎官司派的訴求,對其政途本身所帶來的政治成效,絕對是比迎合他們還來得高的,當然,他在這過程中或許需要承擔不小的政治成本,但只要他能夠撐到最後,這成果會是豐碩的,所以依斯邁除非真的走投無路,不然11月大選最多隻會是暫時安撫(或忽悠)官司派們的虛晃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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