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俊傑.公民權不是禮物

他們衣著整潔、態度謙卑，他們低聲下氣、畢恭畢敬，卻為了那張大馬卡，受盡奇恥大辱。

要不是朝野議員，尤其是部長級的代議士出手相助，真不知道要有多少位爺爺奶奶，到入土那天還沒拿上藍色的大馬卡。

這張大馬卡，當年真是折煞了不少爺爺奶奶，甚至小孩子也因申請無門，淪為無國籍孩子，連上學都不得其門而入。有能力的父母只得為他們辦國際學校學籍或者在家學習，更多沒能力的、父母不在的、身世坎坷的孩子，統統淪為遊民。

還記得那一年，我在沙巴仙本那採訪蘇祿恐怖分子犯境時，在大街上、在食肆、在海上非法木屋區、在所有人潮聚集處遇見的，採訪過的無國籍孩子。他們或因父母沒有註冊成為合法夫妻、或因父母的國籍問題、或因在境外出生等等理由，在出生那一刻便成了無國籍孩子，縱使他們能說一口流利國語，卻因為沒有公民權而不能上學，淪落到大街上行乞，甚至成為童妓，被無恥的孌童者狎玩。

從幾歲的小孩子，到幾十歲的老人，他們都只有一個心願，一個不該是“心願”，卻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公民權，如此簡單的事，卻因政治操作而變得遙不可及，除非你是足球員。

是的，至今已經有4名外籍足球員先後獲頒公民權，理由也很簡單：不是因為他們協助大馬踢進了世界盃，也不是因為有多出色的球技，就因為他們在大馬踢球5年便獲得公民權。

比起成千上萬生於斯，長於斯的無國籍人士，在垂垂老去甚至將死時，才盼來一張藍色大馬卡，這些外籍足球員真是前世燒了好香。

在大馬籍的母親於海外產子，孩子卻不能獲得大馬公民權，絕望的媽媽聲音俱下的控訴聲裡；那不諳國語，在有生之年對藍色大馬卡可望不可及的老人，那已然黯淡不再有希望的目光裡；在無國籍孩子滿大街行乞甚至賣淫，任由他們淪落的社會問題下，這些平白獲得公民權的足球員，到底憑什麼了？

公民權不是禮物，再這樣送下去，只會顯得很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