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安全岛》读了几首诗以后,首个冒现的念头是——许久未曾读到如此抒情的诗作。
熟悉中国文学或以中文写诗之人大概都略懂诗有其抒情传统可循,但随着诗歌的发展与创新,抒情诗虽仍为主调,但也被各种新创的诗体抢占版位。然而,彭敬咏《安全岛》的诗作几乎全是他抒情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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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彭敬咏并无私交,他也未曾在其诗集里交代任何写作时间的蛛丝马迹,唯一可以参考的是周若涛的序文。据周若涛的序文所说,诗集内的3个分辑“所收作品跨越十年,从少作而至成熟,从少年而转大叔,最堪玩味的就是生命经验的转变,以及性情的演化”。简而言之,其分辑也是从少作而臻近作。
然而我不能苟同的是,我不认为彭敬咏有“性情的演化”。他是一如既往的用情至深,抒情如一,偶尔带有一丝的沧桑与无力感。彭敬咏的诗作以及诗句不长,不太有无关或者不知所云的诗句,突兀地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子,如果不是字字斟酌,那倒是应了周在序里劈头那一句“诗人,是天生的”。在我看〈吻意〉如此诉说诗人的情:
你用婉约的水包围我遂意的沙滩
我不能非法入境
不能合法入境
你的唇
是今夜最保守的礁岩
〈青涩〉
我们是菜市场的塑料袋
脸皮太薄
对丰满的水果
只有一定的容量
偶尔装些鸡蛋、蔬菜和葱
也经常装蒜
而我最喜欢的〈安全岛〉,在言情之外更融入了诗人关怀:
我最怕喝醉的汽车
他们用轮胎鞭策我的身体
有时发出刺耳的尖叫
我变成了危险的礁岩
我曾经看见死亡
红色的河流会漫到我的枕边
不久我的阳台上
就开出了花朵
诗人在简介页如此自述:曾任土木工程师,专门设计道路。而〈安全岛〉则是将其对道路安全之关怀与诗情。那些隆起的安全道,在其笔下是安全岛,拟人化后成了车祸的罪过。而诗内所言,用鲜血孕育而开出的花朵,除了是其专业所不愿看到的悲剧,也是其诗情的升华——不只是如前所述的一再吟风弄月。
擅写抒情诗的诗人可说是最敏感的一群人,其周遭环境常常是他伤春悲秋的资源。若诗心仍在,相信下一条公路或下一片落叶,皆可能成为《安全岛》的安全岛,继续绽放抒情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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