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家.清零是不可能的任務

Omicron各類傳播力超強亞變種的出現，似乎在告訴人類：清零？那是不可能的任務！好消息是，Omicron疫情的住院風險和致死率，遠低於其他更兇的毒株（例如Delta）。既然Omicron不像其他“前輩毒株”般擠壓醫療設施，依照國際間的折衷方案，輕度患者只要居家隔離就行了。

如果政府有能力強制封城、禁止人們走出家門，那肯定也可以在Omicron時期阻止輕度患者到訪醫院。那剩下來的重症患者，就不會造成醫療系統太大負擔。

（2）“沒魚蝦也好”的疫苗功效：

北京大學團隊上週出爐的七國（美、英、意、德、巴西、秘魯、土耳其）“真實世界”疫苗有效性分析顯示，Omicron橫行的今年1至3月，兩劑疫苗“真實世界有效性”降至39%，第三劑平均保護力則有63%。其中美國數據可視為mRNA疫苗（輝瑞+Moderna）對此變異株的真實世界保護力（67%），英意德三國的數據（62%、66%、65%）代表AZ+輝瑞疫苗，巴西和秘魯（63%、64%）用的是國藥+科興+輝瑞+AZ疫苗，土耳其（56%）則是滅活國藥+科興疫苗爾後改為mRNA輝瑞（引2022年9月2日上載medRxiv網站未經同儕審核文章）。

其他各國研究也給出同樣結論：當今各類疫苗對Omicron功效較低，但加強劑還是能提供一些基本保護作用（見本欄7月14日拙作〈加強劑很重要〉）。

（3）長者疫苗低接種率：

中國人口兩劑疫苗接種率目前是90%，比我國85%還高。截至今年3月17日，中國60-69歲群體有約56%接種三劑疫苗，但只有20%的80歲以上長者打了三劑疫苗。7月23日的官方數據顯示，60歲以上加強免疫接種率已達67%（我國是71%），但問題是80歲以上老人接種覆蓋率和加強劑還有待提高。

老年人群體的宣導和教育工作有待加強，也是中國官方各方一致認同的。

（4）對經濟的影響：

中國領導擔憂“放棄清零”導致百萬人死萬的顧慮，會因Omicron的到來而必須有所調整，不能死守一套做法。筆者不是公共醫療專家，但各方學界意見和專業報告的綜合意見，都和世衛對中國政府的勸告大致相同。與此同時，全球衛生政策中心（Global Health Policy Center）也估算Omicron的超級傳播力，迫使中國3億4千500萬46個城市人口（截至3月）處在（或曾在）封城狀態，而這些人貢獻全國40%的GDP；還有，龐大的RT-PCR檢測量，也佔據中國至少1.5%的GDP。

縱觀以上因素，加上對其他病症龐大病患群體帶來的不便和生命威脅，中國政府不可能不知道，當前的清零策略對國家造成的破壞，可能遠大於益處。

但香港理工大學的最新文章，也道出了中國的兩難。該團隊針對新、韓、澳、紐四個已過渡至“與病毒共存”政策的國家，和奉行“清零”的香港，計算出“超額死亡率”（percent excess mortality；PEM=（疫歿數量-預估疫歿數）÷預估疫歿數X100%）的數據比對，發現Omicron時期各國PEM率分別為27%、43%、45%、10%、54%，而各國在“清零”模式的PEM只有0-10%，死亡率非常低（引9月1日上載medRxiv網站的未經同儕審核文章）。

拋開習近平三連任等政治因素不談，該團隊的論文結論對中國政府不啻是個警戒：從“清零”過渡至“與病毒共存”，政策變更需小心謀劃制定，以減低PEM疫歿率，尤其是在人口龐大、密集的區域。

目前看來，“清零”已成了中國政府騎虎難下的局面：改弦易轍的話，習近平聲譽將大受影響；不惜一切代價死守到底，對老百姓生計和經濟，卻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