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月婆——“母嬰護理師”的俗稱,是一份古老的女性職業。她們是產婦與初生寶寶的看護者,責任重大。這就是我姨婆一心一意操持的職業,提供高質量的30天“坐月子”(產後護理)服務。
姨婆當陪月婆,完全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的過程。藉助自己膝下有6個孩子的生兒育女經驗,以及在她月子期間,不停地向太婆討教坐月子的知識與方法,再憑著敏而好學和不恥下問,姨婆輕而易舉學會了太婆口傳的傳統坐月子本領,隨後便醉心於此項行業。加上老街坊大力推薦,她更全心投入,從經驗為零的婦人變成一名王牌陪月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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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姨婆從不擺架子,不抬高自己的身分地位。她是一名很講究信用,說話算話的人。口頭上已答應別人陪月,她就一定遵守做到。若違背承諾,難免影響產婦的情緒,加重她們陪月問題的憂心焦慮。所以,姨婆嚴格遵守著“做人,別丟了良心;做事,別寒了人心”的道理。
身為陪月婆,責任不僅落在身上,心靈還要能承受重擔。發自內心的一顆愛心與真心,要平分給產婦和新生寶寶,懷著淳樸與善良去善待產婦和細心呵護初生嬰兒。姨婆每日像個營養師,除了烹飪產婦的三餐,還要準備補品,以幫助產婦的身體早日康復。進補材料多以姜塊為主,如麻油姜雞、燉黃姜(僅喝薑汁)、豬腳醋、姜雞酒等。這些傳統營養佳品都有驅風、散瘀、滋補強身和催乳汁之功效。
她也會準備丁香枝等中藥,給產婦洗澡,傳聞此藥有理氣散寒之用。隨口還教導產婦如何運用丹田,增加床笫之歡。言者無意,聽者的臉頓時漲得通紅,耳根像是燒起來似的。她隨手又分享一張生男生女的分析表格,遞給產婦參考。她就像個提供性教育的工作者,服務周到,無一疏漏。
吃了一鍋飯就是一家人
接著姨婆又變成一名手法一流,技術精湛的按摩師。運用馬來人甘榜按摩推筋的招式,希望產婦的身材可回覆產前的窈窕。此法可促進睡眠與消除疲勞。除此姨婆還要充當心理醫師,通過言語和溝通技巧,安撫剛剛分娩、心緒不佳的媽媽們,避免她們染上產後抑鬱症。
姨婆喜歡推陳出新,有著去掉舊風俗的改進個性。比如不為新生兒剪睫毛、刮眉毛和剃頭髮(俗稱為胎毛) 。因新寶寶無知好動,不易配合,處理不當會損傷他們的眼睛和毛囊。這將影響頭髮的生長,甚至可能引起脫髮。眉毛如果受傷,感染後再結疤,那就再也長不出眉毛來了。可有些僱主一意孤行,姨婆只有好言相勸,就剪幾根寶寶頭上的毛髮當個儀式了事。
姨婆喜歡陳述她當和事佬的故事。說的時候臉上總泛起自豪。她常說:“吃了一鍋飯就是一家人”,所以她有義務去調解媳婆之間心存芥蒂的誤會。這可讓產婦得到安心休養的機會。
姨婆做完一單月子生意,總猶如放下心頭大石般,鬆了一口氣。接著休息三、四個星期,又重新幹活。如此反覆的先工作、後休息的生活方式,可說是在養精蓄銳,蓄勢待發似的。所以,一年內可安排和接手的陪月工作不會多過5宗。
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已的路,姨婆負重前行不只為了興趣,也是為了生活。她深信,一技在手,吃穿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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