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水中游／《睡魔》那部被稱作無法改編的經典漫畫

關於各個章節的評價，觀眾褒貶不一，但不可否認的是幾個較為出色的章節都是跳脫出了尋常電視影集少有的形式。首先是〈她翅膀的聲音〉，講述了睡魔與他的姐姐死亡討論人類生死一體的命運，無任何大事件發生，只有死亡體貼地牽起每個依依不捨的亡者之手，帶他們走完最後一程。其次則是〈24／7〉，大膽地將場景只放在一間24小時咖啡店，描述店員和客人的生平，以及他們在天命博士的影響下變得只能說出真話，最後生活分崩離析。前者是詩意化的散文敘事，後者則更像是戲劇張力和衝突極強的舞臺劇，卻都能緊緊地抓著觀眾的視線。雖然頗有大道理直說之嫌，但通過人物的行動和出色的運鏡，讓人感覺像是在看一本立體的漫畫書或小屏幕裡的舞臺劇。

自己抄自己，能算抄？

身為尼爾·蓋曼的書迷，我也曾看過不少尼爾·蓋曼小說改編而成的影集。一直被諸多書迷認為無法改編的原因在於龐大的群像戲和複雜的哲學內核，關於這兩點我是無法苟同的。早在2017年，Starz出品的《美國眾神》就已經將蓋曼小說裡群像戲的刻畫改編得更甚於原著，同時也沒有擯棄世代更替，舊神隕落的悲劇內核。而第6集裡不死人類高特林和睡魔七百多年的友情和睡魔對莎士比亞的幫助，也完全可以對應到《好兆頭》裡的天使和惡魔5000年的友情，天使對莎士比亞的欣賞救助。

將童話、希臘神話和基督教傳說糅雜在一起一直是尼爾·蓋曼的看家本領，而其哲學內核也都是不要輕視或簡化人性，神因世人情緒存在，世界也因為人性的複雜而變得有趣。這種同質化的主題和形式很難讓人不把《睡魔》拿來與《美國眾神》、《好兆頭》來比較，可比起製作宣傳費用有限的前輩們，《睡魔》恰好搭上了一趟順風車。一是網飛大量資助，讓《睡魔》有了宛若中土世界的宏偉特效，其奇幻感更重；二是《睡魔》本屬於DC漫畫公司，一些DC經典角色，如約翰·康斯坦丁的後代（或親戚？）時不時來客串一下，增加話題度；三是近來美國漫改劇質量逐漸降低，一部風格化且高質量的影集宛若一股春風，掀起了漫迷的熱情。

流行文化集大成者

《睡魔》並不是一部高不可攀的影集，相反的，它是流行文化的集大成者。通過二度創作歷史神話、加上宛若暮光之城的吸血鬼愛德華一般俊美的男演員、精美的特效、暴力血腥元素和尼爾·蓋曼入世的樂觀哲學，讓《睡魔》這部強調人因夢想而偉大的影集在觀眾眼裡幾乎是可愛又可親。

除此之外，《睡魔》背後未明說的複雜世界觀也能勾起觀眾的興趣，類似漫威的復仇者聯盟或星球大戰，觀眾會想要知道原著的發展，關於無盡使者的家族等等。若你不感興趣，或是覺得某一章節的敘事節奏或主題不合你的胃口，網飛這類流媒體也提供你多個按鍵，讓你可以隨時跳轉或略過，也不必擔心之後看不明白。畢竟單元形式劇集的連貫性不強，就如同漫畫，它不要求你時時刻刻的全神貫注，只需在極短的篇幅內肆意揮發自己的想像力，用或晦澀或單純的故事形式來表達思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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