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双亲是作家,小孩的阅读启蒙会是怎么样?他们会不会比同龄小孩更早进入文字世界,小小年纪就读遍万卷书?
作家曹疏影倒不急着要孩子读书识字,她会在孩子进入文字世界之前,用很多方法去打开他们的感官和让他们感受这个世界,因为这些东西其实才是阅读素养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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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曹疏影出生于中国哈尔滨,2018年与同为作家的丈夫廖伟棠还有一对子女从香港移居台湾,不久前一家四口来马来西亚参加花踪文学奖系列活动,当曹疏影和廖伟棠在台上谈诗歌、谈小说,10岁的儿子和5岁的女儿则全程安坐台下。
廖伟棠曾经在国外媒体的访问中透露,他们夫妻的分工是妈妈管孩子“智力”方面的事情,比如学习和游戏,而他就负责孩子洗澡吃饭这些“肉体”上的事情,但当然精神的部分他也要帮帮忙,例如跟孩子互相讲故事。
关于子女的阅读启蒙,曹疏影反倒特别珍惜孩子还没有正式进入文字世界之前的那段时光。她会用很多方法去打开孩子的感官让他们感受这个世界,比如听雨声还有感受不同事物的气味、温度和触感。她举例有一次,她给当时年纪还很小的孩子一根木棒,“我说你去敲家里不同的地方都会有声音,然后他去敲,发现每个地方的声音都是不同的,而我身上都是肉嘛,他说妈妈是没声音的哈哈!”
这段开启感官的时期非常重要,因为她认为感受是会存在孩子的心里与大脑,等到他们进入文字世界就是编码与解码的时候。
她的孩子从很小就会翻书,早至还未坐立就已经开始翻呀翻,当然最初是从幼儿布书翻起,然后慢慢过渡到硬皮的纸本书。对于那个成长阶段的孩子,她并不在乎孩子指认出什么,“比如我不在意布上绣了一个兔子,他就要认识这是一个兔子,其实那不是重要的,反而是不同布面的质感如何,那些对他才是重要的。”
那个时期,她的选书原则是注重图像,希望每一页图像都尽量是完整的。例如,如果图像是鸭子,她不要求那鸭子必须逗趣可爱,也不希望那鸭子是动画加工出来的,只求是趋于真实的鸭子。至于文字,“图像旁边可以有简单文字,也可以什么都没有。”
之后,故事或叙事就会开始慢慢出现,当孩子发展手眼协调的技能时,很多设计给小孩子的玩具便是很好的叙事工具。例如,她通过串珠子就可以讲一个故事,“比如一个太阳碰见一朵云,然后它们怎样、怎样,那个就是故事最开始的出现。之后故事慢慢变得复杂一些,但都是切合他们的生活经验。”
多接触大自然 少接触电子产品
曹疏影本身在工业城市长大,小时候很少接触大自然,但孩子不一样,她记得孩子第一张摸到树皮的照片是差不多一个多月大的时候拍的,两个孩子很小就已经放在草地上,在香港时还会去沙滩,即使孩子把沙子吃到嘴巴里她也不会太在意,因为这些都是孩子感受真实世界的最直接途径。
对于电子产品,她尽量少让孩子接触,例如他们家里没有电视机,孩子至少3岁以后才会接触这些产品。她说:“他们(儿女)两个的差别很有趣,哥哥诞生的时候还没有智能手机,但是妹妹出生时已经有iPhone,所以妹妹看到屏幕的直觉就会去滑,哥哥还不会这样,人类的变化是很有趣的。”
事实上,近年已有很多研究指出,长时间使用手机等电子产品会影响孩子的专注力,但她少让孩子接触电子产品的理由比较不一样,她着重的是孩子能不能理解事情的因果关系。
她接触过蒙特梭利教育,也认同蒙特梭利教育观,即3岁以前的幼儿缺乏抵抗能力,他们会被动地吸收周围的讯息,而且接收的讯息往往都是碎片化的。但她认为在小孩的成长过程里面,因果关系非常重要,“为什么小孩按了按钮后,看见灯会亮他会那么开心,还会反复地去试?因为那里面是因果关系。但电视的(内容)剪接破坏了因果关系,我会比较注重他们的经验是完整的,也就是有起因才会有结果。电视对这方面会有妨碍,还有就是它完全让小孩陷入被动地接收资讯。”
虽然希望少让孩子接触电子产品,但她自认没有做到“很理想化的状态”,只能说尽量,例如孩子6岁以前,她会跟孩子商量每周只能够有多长的荧幕时间,大的范围由大人制订,小的细节则让孩子有选择。
为孩子教育 决定移居台湾
在亲子教育方面,她和廖伟棠的共识是注重培养孩子的想像力和探索能力。像他们儿子小时候很喜欢粤剧,在香港还曾经上过台表演粤剧,移居台湾后没有粤剧就喜欢上摇滚乐,目前正在学电吉他,他们夫妻俩的共识就是不要让太多的课业压制儿子玩音乐的时间。
当年决定从香港移居台湾,她说主要考量是孩子的教育。虽然香港有很好的学校,可是很多公立学校依然是那种很重视成绩和排名的传统式教育,小学生到了五年级要考试(呈分试),六年级又要烦升中问题,加上他们住的地方比较远,所以当时就有了移居的念头。她说:“我们觉得初小阶段,就三年级之前,我希望孩子还是把精力放在探索这个世界上,而不是去考分数。”
他们举家移居台湾是2018年暑假,儿子过去后正好上小学,女儿则是到了台湾后才正式上幼稚园。起初夫妻俩难免担心孩子不能适应新环境,“但他们两个其实适应得比我们两个大人要好!”曹疏影笑说。
人生观在当了妈妈后有很大改变
在其他媒体的访问中,廖伟棠曾经透露儿子出生时他写过一句话,“我说这是我和你妈妈‘第一次选择不自由’——我们都是很渴望自由的人,为了自由而付出,什么都可以,但为了孩子,我们第一次选择不自由。”
曹疏影又是如何看成家这件事呢?她坦言,“家长”这个身分确实需要去适应,她的人生观在当了妈妈后有很大改变,变得顺其自然。现在如果孩子有什么不足或发生预期以外的情况,她不会着急地去处理,可能过了一段时间慢慢就会有办法去解决。要是换作以前,她形容自己以前主观意志比较强,但现在这种状态中的她是很放松的。
除了作家这个身分,她也是媒体从业员,在香港期间曾经在《号外》杂志任职,现任《端传媒》文化版主编。
正职在身,她很难把工作抛在一边然后去创作,可是还好她随时可以写诗,毕竟诗歌比起长篇小说短小精悍,她不必因为工作放弃写诗,相反的,工作和写诗对于她是互相刺激的关系。
除了写诗,她也写童话和散文,近期作品是2021年出版的诗集《她的小舌尖时时救我》。
谈到写作计划,她最近特别想写一本链接孩子世界和成人世界的书,目前想法是从孩子的旧玩具着眼,例如她以前到越南旅行时买过一只兔子布偶,这个布偶后来成了孩子的玩具,她想跟大家分享这种孩子和大人的链接。
她在哈尔滨、北京和香港生活过,也到过很多地方旅行。对于孩子的理想成长环境,她不是没有设想过,但她现在的心态是顺其自然,不会刻意去想怎样的环境才是最适合或对孩子最好的。眼下她看重的能力,是孩子如何反过来去适应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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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时,接了小宝回家,趁他小玩一会儿,我去厨房拿出3个便当盒,依个人喜好逐一把饭菜盛入盒里。小宝的蓝盖便当盒里有放煎蛋、鸡肉和萝卜;大宝的木制便当盒有水煮蛋、芥蓝菜和鸡肉块;先生的白色盒里有水煮蛋、日式咖哩马铃薯鸡和芥蓝花,另外还有增添色彩的蒸紫番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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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缓缓走来,穿好鞋后,突然又脱鞋,拿起鞋架上的袜子穿。我看着他的袜子穿了又脱,脱了又穿,心里的焦虑早已破表。
“快点!快点!快迟到了,姐姐在等我们了。”我催促。
等他穿好鞋,我拉着他,快步走向电梯。出门迟了,果然停车场满了,只好临时停在草地旁边的空位,再过马路去接大宝。
穿越重重人群,成功接到大宝了,越过车龙,总算回到车上,安顿好他们吃午餐,就开车去送午餐给先生。
越焦急,越要放慢脚步
回到家,孩子们玩了片刻,还没要洗澡的意思。好几次我温柔提醒,他们依然继续玩乐。眼看午睡时间逼近,我再也无法忍受了:“都几点了?还不冲凉?快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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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睡房出来,我给自己泡了一杯热拿铁,当咖啡的香气蔓延客厅,整个人醒过来了。我喝了一口咖啡,试图寻找烦躁的源头。
从接孩子们回家,到午睡前,我仿佛化身牧羊人,不停地口头上催促赶羊回栏。我忘了,孩子们从形如小社会的学校回来,大半天承受了群体相处和校规的压力,回到家自然想玩乐放松。当孩子们玩乐的时间,超越内心的时间表,我的理性早已断线,放任自己无数次的唠叨。
原本以为“快点快点”,可以让孩子们加速地完成任务,没想到孩子们非但不理解我催促背后的原因,同时这个唠叨也仿佛追随我,造成双重压力。
反思了自己的过失后,我理解到自己的“快点”只是一面反映焦虑的镜子。当我催促小宝穿鞋,我担心大宝迟迟等不到我而害怕;事实上如果我真的迟了一些,大宝在校园的候车亭,还是安全的。当我催赶孩子们洗澡,我担心他们的午睡时间延迟,而耽误做功课时间;事实上我可以省下口水,走到他们面前,拉着他们的手去浴室。
想通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睡前,我和孩子们聊天,原来孩子们太专心玩乐,等到我下令“快点快点”的语气加重时,又担心我生气,所以并没有明白我唠叨的原因。我好好地和他们说出,若玩乐不看时间,下一件事无法如期进行,比如功课延迟完成,也无法准时入睡,影响隔天精神。
新的一年,我最想删除的一句话是“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并不会真的让孩子们快一点,相反地,让人听了反感且想逃避。越焦急,越要放慢脚步,放慢呼吸,让一呼一吸,提醒自己,活着比一切都重要。不急不急,人生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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